“殿下,該用膳了。”樸勝基示意身後的人上前去收拾,自己則是走到了王琪的身邊,“今日元使才到高麗,殿下可別氣壞了身子。”
王琪感受到樸勝基的氣息,從自己的世界中抽離,他的憤怒來的莫名其妙。他不是早就清楚高麗的處境了嗎?為什麼還會為了一次上供而生氣呢?
可是高麗今年的收成並不好,有多少的百姓填不飽肚子,卻要把一年辛苦的收入都上交給元庭,去喂養那些令人憎惡的吸血鬼……真是,欺人太甚。
第二日,王琪卻依舊要去見那元朝的使者,不僅不能表現出絲毫的厭惡,還要笑臉相迎,帶著他們到中殿去看皇後,寶塔矢理。
“臣等參見公主殿下。”三個使臣對著寶塔矢理行李,行的是元朝的大禮,彷彿此地仍是元朝的領土一般。
“不必多禮。”寶塔矢理用的也是元話,“不知道這次叔叔出使高麗,所謂何事?”
之前也不是沒有使者,但是他們卻從未拜訪過寶塔矢理,最多便是讓人傳個口信。可是這一次,他們卻是要求直接覲見。
寶塔矢理見到來人非常吃驚,這三人竟然都是她幼時在元廷見過的,其中一位,甚至和她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血緣關系。
是宗族的一位表親,不過也有些遠了。
“謝公主殿下。”三人起身,表現得是十分恭敬,他是眼中卻包含了一絲的隨意。
這個嫁到高麗的公主,這些年連一個孩子都沒有生出來,在元庭,可汗早就對她有了不滿。
這點,從他們的到來就可以知道了。更何況他們可是拿著一道密信的,關於信的內容,他們也有一點猜測:無非就是關於世子的事情,最近慶源君在朝中活動了不少,恐怕是要定下來了。
而最近元庭的局勢……不容樂觀。
最近這段時間元庭疆土內不少的百姓揭竿而起,這也是他們這次出使高麗的目的。
沒有寒暄多久,元使就離開了。王琪在元使拜見寶塔矢理的時候並沒有在旁邊,然而這宮裡怎麼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元使還沒有走出宮,就有人把他們和寶塔矢理的對話都一句一句描述給王琪。
“就是這樣的,元使大人只給了皇後娘娘一封信。”侍從跪在地上,“皇後娘娘問了不少關於元庭還有可汗的事情。”
“一封信?”王琪揮了揮手,讓人下去,對一旁的樸勝基發問,“你有讓人去看那信的內容嗎?”
作為建龍衛總管,有些不太好處理的事情,樸勝基當然責無旁貸。
“已經派人去看了,不過皇後娘娘十分謹慎,到現在還沒有拆開那封信。”樸勝基打算等過段時間寶塔矢理拆開信之後親自去看,建龍衛的課程並不包括元語,他直覺那封信不可能用高麗話來寫。
王琪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對於那封信上的內容也有大概的猜測。無非就是催促早點生出嫡子罷了。
或許,也有讓寶塔矢理吹吹枕旁風的打算?
樸勝基並沒有詢問王琪的想法,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陪伴。對於元庭,不僅是王琪,僅有的兩次接觸讓他也覺得憋屈。
相信殿下的感受會比他更深吧。
“交代下去,好好‘招待’元使,務必要讓他們在這段時間裡看一看我高麗百姓的疾苦。”王琪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對樸勝基吩咐,“順便在備上一份好禮送過去,讓他們寬限一點時間……”
高麗國庫常年空虛,要一次性拿出來那麼多的東西,必須得傷筋動骨,不如再等上三個月,到時候就是春季,並上稅收,國庫也能放鬆一些。
再有,月前天監司有預測,明年恐怕會有幹旱,如若真的旱情嚴重,免不得需要開倉放糧,國庫不能空啊。
“殿下,不如找人把他們留下?”樸勝基看著王琪皺起的眉頭有些心疼。
“不可!”王琪卻是知道元人的狡猾的,如果在高麗的國土上讓元庭的而是這出了事情,不說其他,他們就首當其沖的要對這件事情負責。
負責的方式,不還是元庭說了算?
再有,就算是這幾個使臣留在了高麗,可是該給元庭的上供卻依舊需要給,就算是說沒有使者來訪,可當初他們進城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就經不起推敲。
他們不僅不能派人去刺殺,還得保證這幾位使者安全回到元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