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騎在馬上, 與常勤並肩, 兩個人身形相似, 氣質卻渾然不同。
鵝毛大雪隨風紛飛,落在將士們的盔甲之上,一下子就化得徹底, 只留下徹骨的寒意與他們內心裡的熱血互相纏鬥。
蕭崇呼了口氣,把那一團白霧裹在兩手之間,覆在臉上,“準備好了嗎?”
“嗯。”常勤淡然。
他周身都籠著一種肅殺的氣場, 讓人不敢親近, 不論敵我。
常勤在軍中一點都不受歡迎, 他手底下的人比起與他交好, 更善於服從他。
這種絕對的實力, 讓人只能仰望。
他是那樣鋒利的一把劍, 立起來可以穩定人心, 橫起來可以直捅對方胸腹。
只有蕭崇還記得這把劍也曾是柔軟別人的方巾。
蕭崇低頭,看了眼戴在脖子上的黑曜石項鏈, 這是他的護身符,他的所有歸宿。
守城的人好像更加心急,沒等蕭崇他們有所行動,成千上萬的箭矢已經飛了下來。
蕭崇抬頭,厲聲喊了聲,“防!”
佇列最前的一排盾兵全都跪了下來,足以包住全身的盾牌立起。
第二排的人直立著, 他們的臂力驚人,把自己的盾牌舉至半空,插在第一排盾牌的縫隙之處。
至此,蕭崇他們被鐵壁包圍,對方的箭矢不能擊中他們絲毫。
蕭崇側頭,把馬匹靠近常勤的,低聲道,“就這麼耗到他們用完?”
常勤抬眼看了下蕭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蕭崇這些年越活越像葉瀾,尤其那眉眼裡的□□。
但常勤沒多想,對著蕭崇點頭,“我知道了。”
他知道蕭崇的意思,回頭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親衛,他們也都反應過來。
在守城兵士都看不到地方,一隊騎兵迅速繞到了後面,默默往遠處的山邊移動。
蕭崇仰頭看了看天,其實早就應該這樣了。
這霧嶺城的城主也不知道屯了多少年的弓箭,打他們決定攻城一來,三天一陣箭雨,五天一次大型箭陣,反正就是不打算正面沖突。
蕭崇他們以前遇見過這樣的,但是從來就沒霧嶺城這種後勤如此充備的。
之前常勤in提了好幾次,由他帶人突襲,但是蕭崇一直想著能減少傷亡,沒同意。
但這拖了倆月了,再不動手是真的拖不起了。
蕭崇側著頭,看著山邊,也不急,悠悠等著,耳邊都是箭被盾牌抵擋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心想這些被對方浪費的箭到時候都可以收集起來。
薛睿這時候湊過來,“我們這還要等多久?”
“去的那些人都是常勤自己挑的,不到兩炷香應該就行。”
常勤挑的那班人,一個個性格都迥異,都是出了名的獨狼,在之前的編制裡不服管的很,不是欺壓他人,就是被孤立,而後常勤就把這些人全都編到自己的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