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邱相比葉瀾和常勤兩個人死咬著牙對視要自在多了,從梁肆的託盤上取下藥湯,抿了一口,便問,“賀輝怎樣?”
這句話明顯刺激到了常勤,他終於不瞪著葉瀾了,而是緊張地看著梁肆。
蕭崇做了幾次深呼吸,也趁著這會功夫遛進了屋子。
“還沒有清醒。”梁肆道。
“梁邱!”
常勤這一聲吼差點嚇得蕭崇的手不穩,把一盆水都撒在地上。
梁邱抬眼,“這屋子不過幾平,你用不著這麼大聲我也聽得見。”
“如果賀輝出了任何的事,我要你填命。”常勤惡狠狠道。
葉瀾這時伸長了脖子擋在他和梁邱中間,“這跟梁邱有什麼關系,要不是你把馬橫過來,能有這事?”
“你還好意思,”常勤冷笑了一下,“你以為我會不知道究竟是誰給我下的藥?”
“這話我可聽不懂了,比賽前大家吃的都是自家準備的膳食,我是你母親不成,還親手給你準備?”梁邱在鬥嘴上可不會輸給誰。
常勤緊握著拳,砸了一下床。
他本身就很強壯,這一下,連蕭崇站得那麼遠都能感受到震顫。
蕭崇看了下他們仨躺在一張通鋪上,葉瀾在這倆人中間,要是常勤真瘋起來,葉瀾那漂亮的小腦袋肯定就要被常勤砸爆了。
他連忙把沾濕了的布巾攥在手裡,沖到了葉瀾和梁邱中間,“二少,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啊?”
葉瀾莫名地看著他。
倒是梁邱先明白了蕭崇的意思,抿著嘴笑了一下,葉瀾這個小僕可真是寶,年紀雖小,腦筋轉得挺快。
他想到這,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形冰塊,嘆了口氣。
常勤怕是內心裡也在自責,沉默了好一會都沒說話,大家也就都不在開口,直到葉滄推門進來,“葉瀾,母親讓我接你回去,你自己可以走嗎?”
這說明城中馬場的混亂應該是全都處理好了。
葉瀾點頭,扶著蕭崇的手臂,往床邊滑了兩下,床邊擺著一個柺杖,葉瀾這一陣可能都要靠這個代步了。
蕭崇幫他穿好其中一隻腳的鞋子,又伸手拎著另一隻鞋,讓葉瀾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扶著自己的肩膀,往葉滄跟前走。
葉滄竟然一把手都不搭,葉瀾正想埋怨,卻看見葉滄繃著臉,十分嚴肅地看著自己。
哥哥已經知道了!?
葉瀾一時心虛,低著頭,憑著蕭崇的力量一步步向前挪。
葉瀾走後,空蕩地醫室裡只剩了梁邱和常勤倆人。
梁邱優哉遊哉地瞧著自己從手指纏到大臂的紗布,“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騎馬了?”
常勤哼了一聲。
“你腦子清醒點吧,賀輝受傷你的責任可不小,如果你發現身體不舒服早一點棄權,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梁邱可不是葉瀾,他能把黑鍋扔在別人身上就絕對不往自己身上放一點。
“所以的確是你下的藥?”不過常勤也不是那麼好糊弄。
“我為什麼下藥?”梁邱反問。
“如果我棄權的話你就是妥妥的第二了,又或者你跟葉瀾,”常勤轉頭眯著眼看他,“你們倆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嚯,”梁邱發現跟這人講不通了,索性道,“你要真覺得是我下的藥,自己找出證據來。”他說完這話偏頭喝了一口梁肆喂給他的藥湯,被苦得咧了下嘴,還是強撐著,表情自如地等到家裡派來的接他的人。
臨走時候他還朝常勤揮揮手,“學堂上見。”
他剛把門一合,就聽見了茶杯摔在門框上的聲音,這要是再差一點。
梁邱“嘖”了一聲,常勤這人有勇無謀,也不知道為什麼賀輝和他這麼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