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崇整整被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沉著張臉坐在車廂邊上的座位。
果然有錢人都沒什麼好心眼,他心裡暗暗想。
不過看葉瀾模樣清俊,確實不怎麼像個壞人。
葉瀾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又半抬起身子,傾過去,果然引得蕭崇往旁邊一躲,他怕自己打他嗎?
雖然想的是嚇他一下,但看蕭崇真的怕了,葉瀾心裡又不是滋味了,他敲兩下車門,朝外面道,“直接回家吧。”
張濤得到命令,又確認了下,“不去髒街了?”
“不了,我這不找到樂子了嘛。”
蕭崇聽到這話覺得受到了冒犯,瞪著眼看葉瀾。
葉瀾卻笑得開心,他想起一件事,低下頭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串黑曜石穿的鏈子,放在手心裡,“這個以後就是你的鎖了。”
蕭崇咬著牙看他,樣子就像獵場裡那些最後掙紮的幼獸。
葉瀾抖抖手,等著蕭崇,他有的是耐心。
蕭崇頸下的鎖骨雖然被衣服遮著,但是葉瀾清楚,他的鎖骨下方一定會有一道雲雷狀的疤痕。
這是奴隸販子們對新奴隸做的第一件事,用燒的火紅的烙鐵,把那圖案印在奴隸身上,以示身份。
一旦被印下了這道疤,就會終身作為奴隸活著,不是在主人的家裡受苦,就是在被趕去奴隸市場的路上。
蕭崇抬起眼,反正總要一個主人,這個起碼比那個胖老頭要禁看多了。
他想了想,雖然自己的最終目標是重獲自由,但中間必然要經過一些崎嶇,老話講,識時務者為俊傑——
蕭崇拿起葉瀾手心裡的項鏈,從頭頂上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葉瀾很滿意,又道,“十年,為我做十年的工,我就放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蕭崇不可置信地看著葉瀾。
“你應該知道釋奴書吧,你在我府裡好好工作,把我買你的一錢銀子還上,我就放了你。”
釋奴書只是個傳說中的公文,沒人真正見過。
“你是說真的?”蕭崇問。
葉瀾眼睛轉了一圈,故作認真的思考了下,笑,“我為什麼要騙你?”
原來這個人也沒有那麼壞的。
馬車走到長街的盡頭,又繞到另一條街上,調了個頭,往回走,不到一個時辰就到葉府了。
張濤從車上跳下來,把一個矮凳擺在馬車下面,站在一旁等著。
蕭崇推開門,朝天上看了一眼,攀著車轅一步就蹦到了地上。
葉瀾懶散地跟在後面,看了看蕭崇,就按著他的腦袋,踩著小凳優雅地走下來。
蕭崇黑著臉,但寄人籬下,他也沒辦法。
張濤把矮凳收回馬車上,又坐回原來的位置,“駕”了一聲,駕著馬車往後門繞過去了。
看門的兩個家丁走過來,“二少爺,不說今天出去玩嗎,怎麼剛出去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