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就緒,常家的老爺就忝著溜圓的大肚子從自家馬車走了下來。
蕭崇他們被安排在臺子後面的木柵欄裡,像牲口一樣接受著最後的檢查。
仍是那個光頭,他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小棍子,伸進蕭崇張大了的嘴裡,左捅捅,右戳戳,點點頭,又把木棍放進另一個人的嘴裡。
蕭崇強忍著想吐的慾望,徑自深呼吸。
第一批的女孩子已經被送上臺了。
因為她們是最吸引眼球的一批,所以身上都穿了鮮豔的新衣服。
說是衣服,其實半點風都不擋,除了那幾個重點部位,大部分的面板都暴露在外。
人群裡響起了口哨的聲音,主持人的要價也越來越高。
再接下去便是一些年輕的男奴隸,價錢比剛才減半不止。
有幾個沒人要的,一下臺就被奴隸販子毫不留情的扇了兩巴掌,“沒用的東西。”
蕭崇看到他們面黃肌瘦的樣子,一定是好久沒吃過飯的,賣得出去才有鬼,只會更加死迴圈而已。
“到你們了,”光頭踹了打頭的小男孩一腳。
小男孩打頭,蕭崇在最後,一行七個人橫著站成一排。
蕭崇今年也才九歲,在裡面還能排到老大。
他看著臺底下,那個眼冒精光的老胖子應該就是剛才他們說的常老爺了吧。
老奴隸告訴過蕭崇,最好的結果是被需要幫手的工匠買回去,至少能學門手藝,逃跑了也不至於餓死在路上——對,他們都是要逃的。
蕭崇從手裡拿著競價牌的人裡搜尋,有個穿短衣的漢子眯縫著眼像是在挑選的樣子。
他的面板黝黑,肌肉結實,一看就是靠體力幹活的。
就是他了。
蕭崇緊緊盯著他,希望能讓他也看到自己。
站在蕭崇邊上的小男孩可沒功夫想那些,一直側著身子,遮著胳膊上的傷。
“嘿,那個,”常老爺的胖手指頭朝臺上點了點,“面板白白的那個,轉過來。”
小男孩嘆了口氣,只能認命,站直了身子。
常老爺一看到那個上就“嘖”了一聲,眼神嫌棄,“我要他旁邊的那倆了,打包五十文。”
“誒!”主持人高興地喊了一聲。
蕭崇拼命地往邊上蹭了蹭,絕望地想躲開那隻胖手指的指向。
可大局已定。
倒是那個漢子,喊,“那個受傷的,便宜些,十文可以嗎?”
主持人聽到他的話,往受傷的男孩身上看了看,“賣了賣了。”
又等了一會,這一車男孩全有了去處,被光頭拽著走下了臺。
光頭笑咧了嘴,“老子有錢買個媳婦了。”
常老爺的人走過來,等著光頭把繩子解了,換上他們自家的鎖。
蕭崇看著準備帶受傷男孩走的那個漢子——他正笨拙地問著男孩的傷——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到牆上撞個頭破血流。
交了錢,落了別人家的鎖,蕭崇現在就是常老爺的人了。
他認命地跟在常家侍者的人身後,不斷翻著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