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與,我……
當陸憬歡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孟沛琛的瞳孔有著明顯的縮小反應。
以陸憬歡的聰明才智,她能算到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籌劃並不讓人意外,孟沛琛卻是沒想到,她連幕後籌劃之人的真正目的是她都能算得準。
一個養在深閨裡纏 綿病榻的女子有如此縝密的心思,確是讓人意外!
他眯了眯眼,掩蓋住內心的波動,動作又輕又快,繼續笑著說:“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整件事來勢洶洶,想必您也察覺到了這不是偶然事件,是有人預謀好的突然發難。”陸憬歡耐著性子說到。
“王妃覺得會是何人呢?”孟沛琛眯著眼睛,又輕飄飄的將問題拋了回來。
“何人能同時對王爺與憬歡不滿,那便是那人沒錯了。”陸憬歡也笑了,既然孟沛琛不肯交心,她也便學著,四兩撥千斤的活兒誰不會幹呢~
“王妃有何打算呢?”孟沛琛徹底眯上了眼睛,他僅用一絲縫隙不停的觀察著陸憬歡的一舉一動,卻妄圖將自己的全部情緒隱藏個乾淨。
陸憬歡對他沒什麼好隱瞞的,大大方方的道:“我既已經出現在這裡,便是想好了對策的,今日一早,憬歡已同京兆尹大人一起將能證明王爺清白的物件呈給了皇上,想必今日的朝堂上,聖上就會給王爺一個公道!”
“京兆尹?你說服了京兆尹?”孟沛琛挑了挑眉,京兆尹是出了名的難搞,這次竟能夠被陸憬歡用短短一夜的時間就拖下場,這女人果然沒有表面看上去的木訥簡單!
陸憬歡道:“並非憬歡說服,而是真相!憬歡只是將真相呈給京兆尹大人,京兆尹大人也是在秉守自己的為官之道罷了。”
“既然證物已經上交父皇,夫人你又斷定父皇一定會還我個清白,那夫人費了這麼大周章來地牢,又是有何目的呢?”孟沛琛又擺出了那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
一見到孟沛琛這股子沒臉沒皮的市井潑皮態度,陸憬歡就覺得厭煩的很,雖早就知這人並非良人,卻也沒想到當真是個如此不堪託付之人。
她頓時沒好氣道:“我就是想問問,王爺您是想將此事哪兒到哪兒了,還是要給幕後之人一點教訓,讓世人知道韶安王府也不是任人蹂躪的破柿子?”
既然孟沛琛勢要將無賴的作風貫徹到底,陸憬歡也懶得再給他面子同他遮掩,索性將那遮羞布一把扯下,好話賴話的都說個乾脆明白!
“你這女人!竟敢說本王是破柿子?!”孟沛琛睜開了眼睛,一臉邪魅的看著陸憬歡,他對這個比喻十分的不爽。
“王爺,我只想過點安生日子!”陸憬歡滿身疲累的看著死活不抓重點的孟沛琛。
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白操心的蠢貨,這種被戲耍的感覺讓她十分不爽。
連日來的操勞,調查,彷彿在孟沛琛的眼裡一眼不值,或許他從未想過韶安王府會真的就此沒落,他身後有瑭吟夫人,無論怎樣他都是個皇子,再落魄又能落魄到哪裡去呢……
可陸憬歡不一樣,她在京都安然活著的目的就是成為陸家安插在韶安王府的一枚棋,是陸家受聖上眷顧的證據,只有韶安王府存在,她的存在才有價值,她才能夠真的嘗試去控制自己的人生。
若是韶安王府一朝崩塌,那她便再也沒有合適的機會能討回自己的身份文書,自己的命運將永遠被陸夫人掐在手上,永遠都不能感受到自由的滋味。
自由,才是能令陸憬歡嚮往的唯一。
她所做的這一切都無非是為了能借機脫離陸家的掌控,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過自己的人生罷了。
熬夜的疲累已經讓陸憬歡不想再同孟沛琛多說什麼了,她自覺二人並非是同一世界的人,說的再多也就是對牛彈琴而已,沒有共鳴的交流只能是彼此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