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吟夫人將那塊兒沉甸甸的令牌交到了陸憬歡的手上,“去吧,拿著它去見琛兒!”
“母妃,這,這是父皇的令牌吧?”陸憬歡有些畏懼,貿然領用天子之令,這事兒要是鬧大了,可是要誅九族的罪名。
雖然她同陸家並沒有什麼感情,但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她還做不到無視生命,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你放心!”瑭吟夫人率真歸率真,但能在這深宮裡浸淫這麼久的自然也不是傻子。
“這塊令牌是皇上欠……欠本宮的,你拿去用便是,無人敢置喙半個字的。”瑭吟夫人的臉色微變,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一抹不甘的神情很快被她抹了過去。
既然瑭吟夫人能這樣篤定的說,想必這塊兒令牌的背後一定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陸憬歡現在沒有心思去思考著令牌背後的秘密,她沒有多問,接過了令牌,去換了身宮女的衣服,提了一食盒吃食,便向監察院的地牢走去。
陸憬歡乘坐的馬車駛向監察院的同時,監察院中也有兩輛馬車駛出,一輛向著宮門的方向狂奔,還有一輛則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京都錯綜複雜的巷子裡。
她拿著那塊兒神秘的令牌,果然如瑭吟夫人所說的一樣,整個監察院裡沒有一人敢攔她,甚至都沒有人敢抬頭與她對視。
所有看見那塊兒令牌的人,通通低著頭,一副乖順的模樣。
陸憬歡的內心雖有些驚詫,面上卻並未露出分好破綻,木著個臉,如入無人之境般的來到了關押著孟沛琛的牢房。
“韶安王就在裡面,姑姑您請!”帶路的小兵自始至終都沒敢抬眼看一眼面前的人,只憑藉著衣著推斷,這大概是宮裡品階很高的隨侍姑姑罷了。
“多謝。”陸憬歡將事先準備好的一袋銀子塞進了那小兵的手裡,壓著嗓子說道:“還麻煩小兄弟幫我看著點,若是有旁人來了,還勞煩小兄弟通報一聲。”
“姑姑您客氣了,都是應該的!”那小兵喜滋滋的收下了銀錢,麻利兒的跑到門口望風去了。
監察院的地牢果然同外界傳的一樣陰冷潮溼,一踏進這地界,陸憬歡便覺得身上的衣服都是陰溼溼的貼在身上。
這裡空氣中的含水量很高,潮溼的天氣更容易滋生蟲蟻,也更容易讓人感到壓抑。
還好,監察院的人還沒瘋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們給孟沛琛準備的牢房是整個監察院裡最乾淨整潔,也是最大的一間。
甚至牢房的上空還有一截手掌一般大的窗戶,陽光能從那小小的一方窗戶中穿透,照進牢房中。
那個在一床破棉絮中,衣衫凌亂的人,便是陸憬歡的夫君,當朝的七皇子,堂堂的韶安王。
看著眼前這個扣著牆壁,拿地上的秸稈充當畫筆的男人,陸憬歡的心底生出了一股長長的無力感。
整個韶安王府好像只有她一個人在東奔西跑,操心勞碌,夜不能寐。
“王爺!”陸憬歡走了過去,用剛剛那小兵遞來的鑰匙將牢房的門開啟。
正盤腿坐著用破秸稈枝子戳牆玩的孟沛琛猛地一下頓住了。
他詫異的轉頭,望向陸憬歡的眼裡全是不可置信。
“王妃?憬歡?你怎麼來了?”巨大的驚喜淹沒了孟沛琛,他完全沒有想到,第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