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抖了抖衣袖,將那聖旨遞給了身邊的嬤嬤,揚了揚下巴,示意嬤嬤將其遞給陸憬歡。
陸憬歡心頭有些無奈的想到,既然是這樣不待見,又何必死氣白咧的非要將人叫回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來。
在回京都之前,姚煦已經同她千叮嚀萬囑咐過了。
從姚煦的口中,陸憬歡知道這京都是個比戰場上更殘酷的地方,這裡的人隨時隨地都在想著法子能夠不見血的取人性命。
她不喜歡這樣的謀算,相比之下,兩軍對壘,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生死由天的倒是更和陸憬歡的脾氣。
只可惜這裡是京都,不是她的第四梯隊,並不能如她所願了。
一想到這兒,她便不由分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面對那份充滿了未知的聖旨。
她剛起身要跪,又被陸盛啟給阻止了。
只見陸盛啟衝她揮了揮手道:“不必跪了,已經宣召過了,你自己開啟看便是了。”
臨淵王朝這位威震四方的陸老將軍終於對著自己的女兒說出了回京之後的第一句話。
那語氣卻也不似在軍中一般了,往日裡本就不多的和藹在將軍夫人的面前更是消失匿跡,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和疏離。
好在陸憬歡對這些並不怎麼在意。
既得了話,她也懶得再站起來做規矩,只坐著接過了聖旨一言不發的瞧了起來。
那聖旨上的話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大堆,陸憬歡沒耐心去看那些虛詞,只順著往下挑了重點出來。
原來是當今聖上要將陸家的女兒指給韶安王,也就是皇七子——孟沛琛。
陸憬歡看見韶安王這三個字的時候,沒忍住的挑了挑眉,心裡總算是猜出了堂上高坐著的這二位是為何不情不願的將她叫回來了。
縱使她從前在邊疆的軍營裡討生活,遠離京都,但對這位韶安王也算是略有耳聞了。
韶安王孟沛琛,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浪、蕩王爺。
今上的這些兒子裡,有詩書出眾的,有騎射出眾的,單單這位韶安王,偏以浪蕩聞名天下。
雖生的極為俊俏,一雙桃花眼更是含情脈脈讓無數姑娘著迷瘋魔。
只可惜這位韶安王成日裡不是宿在這個姑娘那兒,就是醉倒在那個姑娘那兒,尋花問柳的本事更是眾皇子裡最出眾的了。
這般的放浪形骸,就算是在一般的大戶人家那也是行為極是不端的,關於這位韶安王的非議簡直多如牛毛一般。
但怎奈何,聖上對於韶安王的生母——瑭吟夫人專寵至今,便連帶著對這個不著調的兒子也格外的寬容。
只可惜,京都的大戶人家,但凡自家的姑娘到了待嫁的年齡,家裡的長輩各個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被這位韶安王給看上了。
這不,這等“好事”就這麼精準的砸到了陸家的頭上。
精明如陸夫人,她是斷斷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位“才俊”的。
這好事兒便又“精準”的落到了她陸憬歡的頭上。
縱使心裡萬般的不願意,但公然抗旨陸夫人還是不敢的,這不才死馬當活馬醫的將陸憬歡給叫了回來。
好在,那聖旨上只說是要陸家的女兒,也並未指明說是要陸家的哪個女兒。
按道理來說,陸憬歡一個外妾所生的女兒給韶安王做妾都算是積了大德了,更別說能嫁進王府做個正頭嫡妻。
“聖上的旨意你可看明白了?”陸將軍開口問道。
“憬歡明白。”陸憬歡聞言收了手裡的聖旨又遞還給候在一旁的嬤嬤,規規矩矩的應道。
“明白就好,以你這樣的身份能嫁給皇子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天大的橫運。”陸夫人的白眼恨不得要翻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