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湖這個詞,在今天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傻瓜也能猜出這裡頭有問題了。
更何況還是展鋒和沈衍這樣兩個頭腦好到令人發指的人呢。
展鋒雷厲風行,當機立斷就安排了曉北去調查東湖一帶的賽車場,亮子和齊悅留下來安排被帶來警局做筆錄的飛車搶劫案受害者。這些人的口供,昨晚他們已經翻來覆去的看到幾乎能背下來,展鋒和沈衍都心知肚明,案子發生了這麼久卻一直沒能將兇手緝拿歸案,對於民眾來說,怒意和惶恐絕不會少。
這次把他們帶回來重做筆錄,還可以用案件換組作為理由,或是藉口。下一次如果還是一無所獲的請這些人過來,恐怕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所以這一次筆錄,做的至關重要,他和沈衍必須同時在場,不能遺漏下任何一個細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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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室內,案件的第一個受害人賈敏麗在他們對面,不耐煩的撥弄著指甲。
“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該說的我都說過了,怎麼還問啊?我現在是不指望東西能找回來了,那條路呢我也不敢走了,你們當警察的,讓我們老百姓過的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應該自我檢討一下啊?”
“賈小姐,請問案發當晚,您完全沒有看清對您實施搶劫人的面貌特徵嗎?”審訊的刑警開口問到,沈衍在一旁晃著手裡的鋼筆,潦草的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賈夢麗皺著修的細細的眉毛,哼了一聲說:“沒看見,說多少遍了,黑燈瞎火的,我當時都快嚇死了,誰看得見那些啊。”
“當時的情況,能不能請您再描述一次?”
賈夢麗說:“你們真的很煩人啊,找不到兇手,就一直來煩我。當時就是我自己走在路邊,忽然有摩托車從對面開過來,閃著大燈。我本來以為他們是在飆車,心想躲遠一點就好了,結果誰想到,他們竟然是沖過來搶我手裡的提包的!我當時,都嚇呆了,根本就顧不上抵抗,只想著他們不要傷害我就好。”
她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似乎還是心有餘悸,拍著胸口說:“真的是太嚇人了,想都沒想過,竟然會有飛車黨出現。那條路我走了很多次,從來沒出過事,本來是下了夜班回家的近路,結果這下好了,走也走不了了。”
沈衍忽然開口問道:“賈小姐,您每天晚上下班都很晚嗎?”
賈夢麗一進來就注意到了這兩個帥哥,所以態度雖然不耐煩,但也一直按捺著,現在聽沈衍主動開口,她的態度也明顯比對待刑警的時候要好了許多:“小帥哥,按道理說,你們幹這行的,眼睛應該很毒才對啊,怎麼,你難道看不出姐姐是幹什麼的?”
她輕佻的態度沒讓沈衍皺眉,反而讓他帶出了一抹微笑:“大概能猜到一些,不過做筆錄,所有的陳述還是應該從您口中說出來,這才符合規定,請您理解。”
“好好好,哎呀其實要是早點讓你來問我的話,我早就什麼都說了。”賈夢麗飛了個媚眼,嬌柔一笑:“我們吶,就是做夜場那行的嘛,下班當然晚了。不過平時的時候,我們都是好多人一起結伴走,那天剛好我姐妹休息了,就只剩下我自己。明明每天晚上都沒什麼事的,我就沒在意,誰知道……哎呀,真是太可怕了。”
“你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樣子,那對方有什麼特徵嗎?”展鋒雙臂抱在胸口,向後靠了靠,神情冷淡的問道。
賈夢麗說:“沒有啊,根本就顧不上仔細看嘛,其實他們騎過來的時候,我真的沒當一回事,因為我們這些人吧,其實也是有職業敏感性的,基本上一打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是幹什麼的。那些人開過來的時候,我都沒往壞人的角度去聯想,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人不可貌相用在這個地方,從賈夢麗的嘴巴裡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充滿了足足的違和感。
展鋒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怎麼就不像壞人?”
“就是不像啊,我們在夜場做了這麼久,壞人好人的,那還能分不出來嘛?別說這個了,就算是……”賈夢麗咬了咬下唇,笑的有些媚俗,“男人啊,沒有能逃過我眼睛的。”
展鋒:“你不是說你當時沒看清對方的樣子麼?怎麼又能分出好壞了?”
“哎呀,那不是之前盤問我的人都兇巴巴的,我也懶得說那麼多嘛。”賈夢麗一副無所謂的架勢,打了個哈欠說:“再說了,這種事兒,本來也就是個感覺而已,無憑無據的,我說了,你們也不能當證據啊是不是?”
沈衍微笑道:“那現在,你願意幫我們多回憶一點內容嗎?對方身上的哪一點讓你認為他不屬於壞人這個範圍?”
“你們態度這麼好,長得又這麼帥,姐姐當然願意配合啦。”賈夢麗說:“你們也見過那麼多犯罪分子,應該能感覺的出來罷,這壞人身上啊,都透著一種不一樣的氣場,也說不上是狠毒還是陰損,反正那種人一靠近你,你心裡頭就能感覺的出來,而且會有種全身發毛的感覺呢。”
沈衍點頭贊同:“沒錯,你分析的很對,從心理學的角度說,這叫有意想象。”
賈夢麗:“我也不懂什麼心理學,反正我自己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當時那幾個人過來的時候,就沒讓我覺得有你說的那什麼想象。所以我覺得他們不像壞人,也不像是慣犯啊,搶我包的動作,我覺得好像也不怎麼嫻熟……”
沈衍眼前一亮,飛快的在筆記上記下這個新線索,展鋒更快一步的追問道:“怎麼個不嫻熟?”
“不嫻熟就是……就是不嫻熟嘛。”賈夢麗似乎是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用,“當時第一次扯我包的人,竟然都沒扯掉呢,如果不是我太害怕,主動把包丟給他們,搞不好啊,我能全身而退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