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沈衍忽然停下腳步,看著小劉說了句:“謝謝你,小劉。”
小劉:“???”
旁邊幾個人也聽得一頭霧水,卻見沈衍低低一笑,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走了出去,眼底,唇角,都是無比堅定沉著的笑容。
韓鹿鳴這麼難應付的家夥,就算是他醒過來,一樣會想方設法的找出一百種藉口來推脫自己的罪責,審訊絕不會順利進行。但有了他出身背景的這件事做鋪墊,一切就又不一樣了,這是目前最有利的一個,審訊韓鹿鳴的突圍點。
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到展鋒,去醫院看看韓鹿鳴究竟是一直昏睡,還是一直“昏睡”。
他剛繞過走廊拐角,忽然抬頭看到對面走過來幾個刑警,押著的犯人卻不像一般人那樣垂頭喪氣,而是一副泰然若素的樣子。
一瞬之間,沈衍和他的目光恰好對上,兩人都愣了下。
是孫明哲。
幾天不見,他盡管看起來精神尚且還好,但比起之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孫師兄,還是派若兩人,胡茬密佈,憔悴的不像話。
離近了才看到,他眼眶裡布滿血絲,嘴唇幹裂,下巴上還有沒剃淨的胡茬,顯得衰老了許多。
“沈師弟。”孫明哲扯了扯嘴角,笑容裡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奈,“正好,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沈衍想了想,走上前和那幾個刑警打了聲招呼,刑警是四組的人,也算是有過合作之誼,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走到旁邊稍遠一些的地方,給他們留出說話的餘地。
“師兄,你想說什麼?”面對眼前這個虐殺周樂瞳的師兄,沈衍心裡有些複雜,雖然談不上仇視,但也不可能對他露出笑臉。
冷淡的接洽,聽聽他所謂想對自己說的話,自己最多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其實在你回來之前,經常會聽到老師提起你,我也一直很好奇,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很期待和你切磋探討。不過……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孫明哲苦笑了一聲,眼底露出幾分迷惘:“沈師弟,你相信嗎?我當時真的是在催眠狀態下,才對周樂瞳下手的。”
沈衍面無表情的說:“師兄,心理上的治療或輔助,無法作為證據提交,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了。”
孫明哲搖頭說:“不,我並不是想翻供,我只是想說,當時在催眠狀態下,我才有辦法對周樂瞳下手。是我引導我自己,把我內心最邪惡的一面引匯出來……師弟,我這兩年一直在研究自我催眠領域的課題,直到今天我才覺得,它是如此的危險,並且邪惡……”
沈衍聽得心裡倏地一沉,下意識的問到:“自我催眠是你的專長?你瞭解多少?”
“不要再問我了,我已經被它害的夠慘了,這麼邪惡的東西,為什麼要問呢?師弟,我只請求你一件事,拜託你一定要告訴秦教授,自我催眠是不應該被隨便碰觸的領域。”孫明哲壓低了音量,咬牙切齒說的及其用力,可眼神裡卻透出的全是無助與惶恐。
沈衍幾乎可以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千萬,要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