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問:“幹嘛?”
展鋒:“看你抽煙抽的這麼順,有機會去拼拼酒啊,敢不敢?”
沈衍看著他半晌不語,忽然就笑了,抬手比了個三。
“能喝三瓶?”展鋒眯起眼眸,“什麼顏色的?”
“是三十分鐘。”沈衍瞟著他,淡淡道:“三十分鐘內,把你喝到趴下。”
展鋒:“……”
“來啊!打賭嗎?”他一下就來了勁,一拍桌子道:“結案的那天,給你半小時!”
沈衍:“不賭,你今年貴庚啊,還玩打賭這種幼稚遊戲。”
展鋒不屑道:“輸不起就直說,兜什麼圈子。”
“不是輸不起,而是我胸有成竹,不打賭是為你好。”沈衍慢條斯理的切著盤子裡的鵝肝,手勢利落之中又帶著幾分優雅,抬眸瞥了展鋒一眼,“我是怕你輸到賣褲子。”
“多謝關懷了親,到時候輸的連褲子都不剩的還不一定是誰。”展鋒眯起眸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心裡想著,一定要看沈衍喝到變色的臉!
兩人你來我往,一頓格調極高的法餐愣是吃的毫不安靜,也幸好他們坐的是一處獨立露臺,才沒有招惹旁人側目的白眼。
只是這頓飯,吃的倒是很愜意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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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展鋒問他去哪兒,沈衍想了想說要去下面的沙灘上走走。展鋒便裝起了鑰匙,手插在褲兜裡,顯然是打算跟他同往。
夜晚的沙灘上只懸了幾盞高高的探照燈,光線朦朧,海水呈現一片濃鬱的墨色。沈衍走在靠近潮汐退去的地方,腳下的砂礫柔軟,浪聲輕緩的拍打著岸邊,時而能看到幾只螃蟹飛快的爬來爬去。
“以前我在做畫像的時候,如果遇到了瓶頸,就去聖莫妮卡的海灘上坐一會兒。”沈衍邊走邊看著腳下,以免踩著螃蟹,“聽聽軍號的聲音,看著海水退避,潮汐交替,一切歸於平靜,難題有時候就自己解開了。”
展鋒嗯了一聲,偏頭又燃了支煙,有些含糊不清的問他:“你在國外的時候就開始跟著警隊到處跑了?”
沈衍說:“沒有,這次的案子,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跟進的案子。以前做的,更多是在辦公室裡,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紙上談兵。”
“為什麼?制度不同?”
“不是,算是我的一點個人原因。”沈衍停下了腳步,撿了一顆圓木樹樁坐下,語氣低緩,“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
展鋒吸了口煙,也不作追問,在圓木上也找了一塊地方坐下,兩人一時都靜默了下來。
遠方天色已是濃黑一片,不辨方向。
晚風漸息,海浪靜靜的自岸邊湧起,卷著沙灘上的細淺痕跡,歸於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