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把舌頭伸出來。”
羊羊很快伸出舌頭,又很快縮回去:“醫生,我肚子疼——”
“我知道,我想看看你有沒有中毒症狀。”醫生笑眯眯的說,語氣中有讓人信服的誠懇。
羊羊才又伸出舌頭,醫生看了看:“嗯,最近天氣熱,有點上火,不礙事。”
“不是,醫生,我肯定是剛才在對面的飯館吃壞了肚子——那飯館一看就沒有衛生許可證,”她指指門外:“啊,你們診所這些人都是在那兒吃壞的吧?”
“你肚子疼?去過廁所了嗎?疼了多久?”醫生笑眯眯,不回答她。
“疼了半個小時,去了四次廁所了——醫生,那些人都是怎麼了?”羊羊不死心地問。
“哦,半小時,腹瀉四次——”醫生低頭寫著病例:“我先給你開點藥。”
羊羊翻個白眼,這個醫生不是耳背就是過於遲鈍——看來不能指望他了!
她眼波流轉,瞥一眼一旁坐著的焦軍——他自始至終都在低頭抽煙,對羊羊的到來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好吧,謝謝醫生。”她嘆口氣,撥弄一下頭發:“我老公非說郊區環境好,要在這裡買套別墅,你看看這兒的環境,住的都是些什麼人?!我一般不去小館子吃飯的,可那個地産經紀非說那間飯館的刀削麵味道好——簡直害死我了,我回去就要投訴他!”
焦軍聽到買別墅幾個字後,很快抬眼,看了看羊羊,但是什麼也沒說,又低下頭抽煙。
nnd,財色對他都好像沒了吸引力,這個靠女人生活的白臉男,難道轉性了麼?!
羊羊不禁有挫敗感。
醫生淡淡一笑,低著頭寫處方,“夏天食物容易腐敗,在外面吃飯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他說著寫好處方,交給羊羊:“你去取藥吧。”
羊羊正發愁怎麼和焦軍搭上聯系,之前的小護士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醫生,三床,三床不行了!”
焦軍幾乎是跳了起來:“什麼,什麼不行了?!”他大喊著。
醫生瞪了他一眼,跟著小護士匆匆走出去,焦軍也跑,差點撞在羊羊身上。
羊羊走到診所的過道裡,就聽到一連串的驚叫:“阿浩不行了,阿浩死了!”
好像古代皇帝傳膳,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的傳出去,幾乎是同時,診所的門被撞開,門外的十幾個民工沖了進來,大呼道,“怎麼回事?誰不行了?!”
一群人把點滴間擠的水洩不通,羊羊踮著腳尖看了半天,只看到一個個黑漆漆的後腦勺。
楊楚林站在最後面,雙手緊握,滿臉焦灼,她旁邊的黃經理擦著汗,嘴裡喃喃自語著什麼,羊羊湊近一聽,他說的是:“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上帝沒有保佑他——醫生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臉沉痛的搖搖頭。
羊羊捂住嘴,差點叫出來——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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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費了好大勁才從診所裡逃出來——裡面亂成一團,哭的,罵人的,勸架的,動手打人的,幾乎要把這間小小的診所掀翻。
她擦著汗回到飯館,油菜花連忙倒了杯水給她,“老闆,人怎麼都進去了?”
羊羊搖搖頭,一口氣喝了半杯,才說,“死人了,有個工人死了!”
油菜花受驚地張大了眼睛,輕拍著胸脯:“哎呀,那怎麼辦?”
羊羊驚魂未定地抹抹汗:“不知道,他們在裡面打起來了。”
油菜花嚥了口口水:“那,報警了嗎?”
羊羊才想起來!楊楚林的工廠出這麼大的事——對賀丁沁梅來說,可是個好訊息!她今天在賀丁沁梅那兒捱了訓,正想怎麼找機會好好表現一下。
於是急忙掏出電話:“他們估計沒時間報警,我看那些工人可不好對付,楊楚林這次要破財了!她估計正想著如何把亂子壓下去呢……我一定得幫他們把這件事鬧大了再說!”
話音剛落,電話通了,“牛,你快來安華路,對,就是郊區那個,你過來可以看到,路邊有個診所——哎呀,出大事了!楊楚林的工廠裡有個工人食物中毒死了!什麼?這事不歸你管?那你打給分局的人啊!我就在診所對面的飯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