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錢老六。”
雖然世子爺問得突兀,可石南還是立時明白,當下便將他查到的結果說了。
“錢老六雖已娶了婆娘,可猶不知足,教西府溫姑娘的丫頭燕兒給勾搭上了,錢老六交待說,那丫頭賭天發誓的說,她家姑娘只是想要投奔世子爺,不然就要被她家老爺嫁出去給老頭子做妾了,錢老六心想,表姑娘就是想跟在世子爺身邊,做妾做丫頭都行,那男人麼,身邊多個美貌妾室還不是好事?更何況世子爺這回顯見得是開了竅,要娶夫人了,那正好妻妾都置齊了……”
酈靜航聽了冷笑三聲。
原來這個時候溫其姝就開始在東府裡安插她的耳目眼線了!
只不過這會兒她只是個表姑娘,手裡也沒什麼錢,只能讓她的貼身丫頭親身上陣,勾上的也不過是沒多大能耐的家丁而已,若是給她做了夫人,有錢有勢有名,整個定海侯府都被她挖得根基松動了。
“既是如此,便叫這錢老六送表姑娘回京,再派個人給府裡送信,叫把錢老六一家的奴籍從府裡的名冊上除名,放他們自去謀生罷。”
既然如此心大,有了婆娘還嫌不足,想著什麼美妾,那就放他出去,看他能否美夢成真?說不定那丫頭燕兒情思難斷,死活非要跟著他也未可知呢。
石南目光閃了閃,“是。”
心想這錢老六在府裡算是十幾年的老人了,在府裡略有幾分體面,拿的月錢不少,養家綽綽有餘,若是被趕了出去,能尋到什麼生計?表姑孃的丫頭那大概都是有用處的,哪裡還能瞧得上他個平頭百姓?
這懲罰不能說不嚴了,不過錢老六犯的錯看著不大,其實細想起來挺要命的,這是藏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要是藏了個時刻準備殺人放毒的對頭呢?
他聽義父石通說過,這治軍需從嚴,不然內部鬆懈了,敵兵還沒打來,自己這邊就先亂起來了。先定海侯平時跟底下人稱兄道弟,喝酒吃肉,從來不端架子,誰有困難了找她一準沒錯,但一到了正事上頭,那是鐵面無私,六親不認的,該打的該殺的,她可從來不手軟!
因此,石南也就是在心裡略為那錢老六的婆娘兒女嘆了口氣,半點也沒有為錢老六求情的打算。
只是那溫表小姐,費盡心機,想要來個先斬後奏,卻沒想到世子爺軟硬不吃,對她沒有絲毫男女之情,這回被個家丁送回京城,雖然酈府肯定不會大肆宣揚,但有了這一節,這閨中名聲,算是毀的差不多了。
果然,到了第二日,溫表小姐一聽自己不單不能跟著世子爺,還得被送回去,那簡直是又哭又鬧,手段用盡,只可惜這一行都是酈府的下人,唯一一個被她收買了的錢老六還是因為幫她混進隊伍捱了罰的。
最後溫其姝幹脆被綁了手腳丟在一輛臨時買來的馬車上,由一個婆子看著,錢老六趕車往京城回返。
這還是錢老六不知道等他回府就要被掃地出門,要是知道了,說不準憤恨交加,半路都能起了殺機也說不準。
出了這麼一出,後頭的路程裡,無論是石南,還是酈靜航自己,都格外謹慎……六七天的路程倒是平平順順,比原先盤算的還要快了一天左右,眼瞅著惠平小城那低矮的城牆遠遠在望,酈靜航的心情也似乎緊張了起來。
不知石北替他求親,可成了沒?
千萬不要來遲一步,讓福兒娘親水氏嫁給盛四郎那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啊!
水妍坐在窗下,趁著日頭好,手裡拿著本藥書在看著。
因著有了身孕,先前她總在做的炮製藥材的活計也暫時停了,而那些針頭線腦做飯生火的事情又被石北派來的婆子們給包了,現下不光是她,就是她娘和嫂子都閑著,這不,家裡沒活幹的婆媳倆,都去了前頭小店裡幫忙。原先店裡一天打掃一回,如今一天掃三回,簡直都快明光鋥亮了!
忽然聽得院門外一陣喧嘩,接著便是那石北小爺的聲音,聽著是喜不自勝,“水姐姐,我家世子爺來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福兒:義父你前生認我不是因為我長得像?
世子:是因為你骨骼清奇,適合練我酈家武學。
水妍:瞎啊!看人不看臉看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