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說最後的獲勝是因為娘子的胳膊比三號更短,還是因為她受到第一名的郎君拉起綢帶的動作影響,一時錯手反而沒能用最快速度拉起,總而言之,她最後惜敗給了三號木牌的郎君。
人群中歡聲雷動,若非是之前叮囑過他們莫要在冰上跳動,這些人都要跳起來啦!
按照之前的安排,作為冠軍除了擁有將巡場一週向觀眾們致意的榮譽,還有面聖的權利。
面聖,可以說這是一個庶民能夠登天的最好機會。
如果發揮的好,可能官家還會賞下一官半職,比之科舉可快多了。
而且能夠面聖,幾乎就可以說未來一輩子都能保證安樂無憂了,畢竟是在官家面前掛上號的,此後其得到的好處會是隱形的,無論是富紳、豪族,多少都會給些面子,哪怕是開店都會比旁人生意好上一些。
圍觀的群眾們都在歡呼,這些參加比賽的人在激烈的運動之後幾乎都在場上喘息,良久後才直起身來衝著眾人揮了揮手,唯有冠軍的獲得者,他遲遲不動。
正當眾人疑『惑』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他踩了冰,足下一蹬靠著這股子力道滑行到了第二名的三號選手面前,然後他在三號選手莫名的目光中將綢緞掛到了他的脖子上。
圍觀的人群中頓時一片譁然。
作為第一個衝線的人,綢帶自然被緊緊攥在了他的手上,二三兩位選手在完成規定動作之後便鬆了手遠遠去喘氣去了,他的這一舉動引起了一片混『亂』,群眾們都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就連觀戰的上頭人都有一些小『騷』動。趙禎更是疑『惑』得挑了挑眉,就見這男子衝著大家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他五指分開向著眾人展示。
一開始大家還有些莫名其妙,轉而就明白了。
這場比賽分預選賽和總決賽,賽制完全相同,自然為了保證賽事公正需要選手兩次染手指,先染哪一個沒有規定,由於這種類似於打卡的制度,左右兩隻手勢必一個順手一個不順手,沒有自信的人為了先衝出預選賽,便先用了順手那一邊的,而這個漢子是相反。
他將機會留給了決賽。
故而,現在他的這一隻手上便少了一個手指沒有沾上顏『色』,他違規了。
他的成績並不作數。
人群中瞬間一片譁然。
眾人驚異的原因不僅是這個冠軍不是冠軍,還有他為什麼要說出來。
眾人目睹他奪魁,其實也未必有驗證的可能,畢竟柱子的存在只是確定選手沒有偷『奸』耍滑而已,而這個漢子經過杆子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實。主辦發未必會想要去驗證,這在他們看來無甚太多必要。
哪怕有人要驗證,也不是沒有辦法,選手們為了加速時候手指常握成拳,最後顏『色』糊成一團也是有理由的。
不少人不能理解他為何會說出來,顯然趙禎也不能理解,但是他不會現在去問。
他可能在未來會派人去打聽這人在想什麼,但是起碼在此時此刻,他不會開口。
他平靜得同這次比賽的冠軍得主見了面,這位郎君在見到趙禎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幸好他抬頭的時間只有一瞬,趙禎沒能看出他的情緒不對,畢竟面聖時候發揮失常的人,他見過了沒有上千,也有成百,他自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又一次得掛上了夏安然給的黑鍋。
趙,私底下似乎很擅長冰嬉,禎和藹得對著小年輕詢問了一番身世,待聽聞這小郎是今年來參加科舉的時候,笑容更是柔和了許多。
這種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小青年,尤其還是個言之有物的,皇帝最喜歡了。
夏安然敏感的注意到,他身邊的臣子們此時此刻有志一同一般,對於這個小年輕的態度都是多少帶著些不以為然的。
或許也不是不以為然,而是如同他當年在第一個世紀參加科考前後遭遇到的區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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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是看一個可能有些前途的小輩。
後者,則是看一個同輩。
在這個戰場,沒有年齡的區分,沒有資質的區分,只有同行人和背離者的區別。
而現如今,這個面聖的郎君在這些大佬們的眼裡,還不是能與他們站在同一等級之人。但是夏安然知道,他遲早有一天也會站在朝堂之上,用他執拗的眼神來改變和影響這個朝代。
因為這個人的名字是歐陽修。
去年恩科名落,今年重頭再來的歐陽修。
按照流程,趙禎賞了人一封銀子,加上紀念禮物,隨即便喚來了亞軍的小女子。
作為這場比賽的第二名,這位女子本不應當被召見,但是劉聖人發話說想要見見這一路直追的小娘,這女子便被叫了上來,又因為是劉聖人召見,這女子便直接被帶去了旁邊。
眾人見不著人,只能聽見對話。
劉聖人和藹得問了好些個問題,後似乎很欣賞這個女子,便問了一句這娘子可有何要求,她可為之做主。誰知這娘子說出了一句在眾人意料之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