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尷尬了。
趙禎不是很想對著弟弟承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面還需要琢磨。
其實最簡答的方法就和『液』壓機一樣,用旁的工匠來鑄造,夏安然只要被藏在深處即可。
但是他面對夏安然信任的眼光,情不自禁得想著:弟弟都用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自己了,他總不能讓別人搶佔了弟弟的功勞,況且『液』壓機也罷,後邊工匠也是出於巧思將其做了另外一番利用,但是這黃銅鑄幣之法可完完全全是阿弟所想。
只是單純看著皇帝等著皇帝指示的夏安然並不知道這一切,若是知道的話他恐怕會立刻對皇帝說:我一點都不介意!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自己去試,我就想過那種“領頭動動嘴下頭跑斷腿”的腐朽生活!
在東漢時候經歷了太多發明技術必須自己動手自己除錯的夏安然,其實非常想要享受一下這個點上科技樹的時代的便捷『性』。
尤其是他之前實驗『性』得造出『液』壓機之後。
但是很可惜他的想法趙禎不知道啊。
趙禎在房間裡面各種摩擦著地磚,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得想個辦法讓夏弟堂堂真正得獲得他應有的殊榮。
有什麼身份是可以讓夏安然這一種異『性』王爺也可以觸碰到高溫煉爐的地方呢。
他忽然靈光一閃,宛如福至心靈一般,問了夏安然一句“景熙,你可崇道?”
夏安然聞言呆滯片刻,他立刻明白了趙禎的意思。
道士,是一種他做出什麼來你都不會覺得驚奇的神奇存在。
並且其身兼多職肩挑數房,上知天文下識地理,還是優秀的地理地質學家加上鍊金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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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這種設定已經根深蒂固到了如果有人穿越到古代,若是見到尋常人鼓搗出了科技物品會懷疑此人是否穿越,但是看到道士幹了什麼發明了什麼卻基本不會特別震驚。
其實在這個時代也一樣,只要是道士乾的,基本上宋人都不會覺得奇怪,畢竟道士長期溝通與天地,偶爾有所頓悟也是極其正常的。
所以趙禎的意思是,讓夏安然裝作相通道教的模樣,然後自己去鼓搗個爐子然後去煉製黃銅。
好,好像有些道理的樣子呀!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
宋代的道教地位基本傳襲自唐代,但宋□□直接嚴令道士們婚嫁,嚴禁私度,道士的身份必須要經過官方蓋章方可成道。
可以說對比佛教道教似乎被貶低了?
實則並不盡然,和幾乎每一個朝代一樣,北宋也是過著民間信奉佛教,上層信奉道教的日子,他們同樣沒少吃“仙丹”,宋徽宗滅國時候還發生過請道士佈陣抵擋外敵的事情。
但是相對來說,自北宋開始,道教的確逐漸轉為潛心修煉的一個教派。
這看似的確是一個好辦法,而且,如果說夏安然信奉道教,那麼他之後淡泊名利的態度就有了解釋。
到時候甚至可以說,他想要被道教所度化,但是,皇帝考慮到他是平南王的獨生子所以沒有發給他道士的文書。
而作為一個道士,他自然也有了拒絕婚娶的理由。
也可以一解夏安然如今尷尬的情況,至於等到他遇到了喜歡的娘子之後,反正他也沒有真的入道籍,再求娶也不遲。
從趙禎的角度來看,這個想法真的可以談得上是靈光乍現之下的驚喜了。
在夏安然看來,這其中有一個難以逾越的鴻溝,那就是:他如果真的信了道教,又要如何推廣太一神啦,總不可能說,他是嫌棄道教的神不夠多然後又創造出了一個吧。
至於把太一神歸為道教的神,那更加不可能了,他給人增加神職還可以,降等給道教,只怕當天夜裡,道教的三尊大神就要來找他談心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道教創始人張道陵是東漢人,而太一神可是秦朝乃至於更早就出現的神只,姑且不排道教三大神和太一神的輩分,單單就信仰來說……好歹人家太一神是秦漢的主神,道教是在他眼皮子下頭髮展起來的新興教派來著。
但是如果趙禎不給他安排這個身份,夏安然也的確沒有辦法在宅院中弄起來一座可以熔銅的爐子,如果他私自這麼做了,那真的不是一點兩點的可疑。
其實最好的方法還是這個東西交給趙禎的人來做,但是帝王不提,夏安然自然不會說,他心知趙禎將這個法子留在他手上,實則也是對他的庇佑。
對於帝王此番情義,他當領之。
如今諸事未定,倒也不用先急於此,畢竟陶罐的定製,礦石的收集都尚且需要時間,如今又是要到封航時候,夏安然估計等開工也得過上大半年,這些都暫時不必著急。
那日耀武樓獻藝後,夏安然又上了幾次朝,接著他就遞交了病假條子,在帝王的默許之下窩在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