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地處南方,冬季並不十分寒冷,積雪也不深,故而這雪的降臨,對於金華人來說,與其說是瑞雪兆豐年的前兆,不如說只是告訴他們,冬天真的來了。
爐子該起來煮肉湯啦!
今年白家因為多了兩個人一同過年變得熱鬧了許多。
白錦堂雖然口中不說,但是從他令人大肆採買年貨和過年屯糧的態度,便可推窺探一二。
白家沒有女主人,故而年節時候的送禮禮單全都由白大哥一手書寫,這些東西在他等船後便開始草擬,直至到了金華下頭將這幾個月的賬簿全數交上來了才最終落定謄寫。
因為需要送禮的物件忽然又多了一個剛剛建立起聯絡的江南花家,時間有些緊迫。
送年禮這事,單方面送叫討好,雙方一起來回送,就叫做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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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慌忙的送禮,一個不當心,那便是交仇了,故而禮單和禮品質量,白錦堂必須一一親自把關,便是生怕因一時之漏,便多了一個不必要的仇敵。故而這幾日他都有些暴躁,幸好二弟擅長臨摹,便幫著他分擔了些工作。
除了禮單,還要寫拜年卡。
拜年卡是一種發明於唐代,盛行於今的特殊產物,但凡年節時候,下級對上級,晚輩對前輩亦或者是親家姻親都要上門互相走動,但是國定假日只有七天,這其中若是撇除了必須待在家的三四天,時間遠遠不夠,若是拜年時候同人遇上了也是尷尬,故而便有了拜年卡的存在。
一般都是提前寫好,由小廝送去對方府上,便算是拜過年了。
當然,對方看不看這件事……咳,就和現代群發簡訊一樣,這也是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的一件事,心意到就好。
若是平時,白大哥都不會那麼緊張,年禮這種東西都是提前兩三個月便開始準備的,但是這次忽然多了花家,二者還不算是萍水之交,不得不重視。
白家這邊還好,花家那邊更麻煩,只怕他們剛離開白家大門就要飛信回去讓人把年禮送出來了。
當然,在花家七童和他的小夥伴剛剛踏出白家的時候,給他們的年禮也趕緊開始籌備了,快馬加鞭的話,估『摸』著也就比他們到家晚上一兩天就能到杭州。
也就幸好白家是做生意的,若是碰到別的家裡,有存貨的能撥出一些,哪怕委屈了自家人也得硬撥出,如果沒有存貨的那就只能從給旁人家的年禮裡頭挪出一些拼成一份了或是重金購買了。
這些都和白家的小孩兒們無關。
所謂的小孩兒指的就是——過年十六的白家三少白玉堂以及他的老師夏安然。
白家和夏安然的聘書時間是到明年白家北上之時,本來約莫有四月時間,但是因為白玉堂的神來之筆的出走事件,來回耽擱,一下子便是隻有三月了。
考慮到明年白玉堂就要參考武學的考試,在他休息好之後二人就開始了繁重的學習工作。
白三少不在家的時候夏安然也不是完全在做自己的事情,他還是有好好的備課的,雖然他真的有些搞不懂白家有白錦羲為什麼還要聘他做老師,原先是以為白二少隨時有可能要離家上班,待不了那麼久,但是在他直接問了之後,白二少很耿直得告訴他,他的假期休到了清明節,屆時會和他們一同北上。
這個訊息太過驚人,當時只是隨口一問的夏安然一個沒控制住咬蘋果的力道直接咬了個空,上下牙齒互相攻擊的痛楚立刻讓他面部變『色』,差點沒飆出眼淚。
北宋的過年假和後代一樣,只有七天,在後來因為包拯的諫言還改成了五天,起初他以為白錦羲是官職調動,這期間會有比較長的時間供官員回家再去赴任,但是白錦羲說要和他們一起回汴京,那,那就很微妙了。
夏安然的眼神不動聲『色』得往白錦羲身上掃了一圈,那個眼神大概就是——你遭遇到了什麼?是被停職查辦了嗎?
白錦羲被邊上一陣陣帶著小刺的眼神看得淡定不能,他有口難言難道要說:我的任務就是看著你嗎?
這自然說不出,他便只能當做看不到,偏過身安靜飲茶。
如此態度引得夏安然基本肯定了內心想法,頓時內心生出一陣憐惜,哎,他們家沈同知、曹將軍那麼的英明神武威武不凡,沒想到到了宋朝居然遇到了停職查辦……
這個重文輕武的世界對武將真是太不友好了!
得想想辦法,想想北宋狄青南宋岳飛,這兩個天縱奇才如果放到東漢,那定然是陛下和主公眼中的心頭好小寶貝,絕對是受到資源傾斜的型別。
但這二人在宋朝,一個是鬱鬱而終,一個卻是被自己人所殺。
無論這二人在行軍中或者是朝堂站位是否出現了差錯,但是夏安然始終認為,英雄的背後,站著的應該是他們想要守護的人。而並非是他們的敵人。
刀劍絕不應該從背後的位置刺出。
他沉『吟』片刻後,輕輕嘆了口氣,在宋朝,要是想要護住一個軍人……可不是一點兩點麻煩。
他曾經所有的經驗在此處都不可用,因為東漢動『亂』,武為上,止戈為武更是大勇。
民以家中有軍人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