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 就是豬。
夏安然睜開眼的時候,自己的手上拿著大刀,下頭就是磨刀石。
磨刀,殺豬,聽起來似乎沒問題。
但是他剛剛腦子裡面灌輸進來的記憶,喚他阿弟的人, 是他身體母親姐姐的兒子。
姓呂。
三國,姓呂, 磨刀殺豬。
如果這時候夏安然還沒能反應過來, 他就是白讀了三國!
呂伯奢!
如果這個名字再想不起來,那麼那句將曹『操』定為『奸』雄的至理名言: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呢?
他猛然跳起,身體比腦子快, 先喊了出來“阿兄!後院的彘似乎沒捆好, 我好像聽見它在叫,我先去看一下。”
“啊?我怎的沒聽見,還有, 阿弟你叫的這般響作甚, 貴客還在歇息呢, 莫要吵到了人。”但是夏安然沒等表哥說完就搶話道“我前些日子習了烹肉的法子,等等不如讓我給貴客『露』上一手?”
“胡鬧!”呂表哥斥道“你才多大一點,快去看豬, 等等回來磨刀。“
夏安然癟癟嘴, 氣呼呼得開了門, 經過了他腦中客房的位置故意嘟囔道“我做彘肉可好吃啦,阿兄真真是不識貨,我也先給曹大人做點好吃的呀,曹大人可是大英雄。”
他一路碎碎念,直至他走去了後院,看到了被捆紮後栽在地上的一頭大黑豬,才停了下來,此刻背心已經出了冷汗。
夏安然先是摘下了堵在豬嘴裡的木棍,然後踹了它幾下,讓這頭黑豬發出了極其不滿的幾聲哼唧聲後,趕緊在引人來之前堵住豬嘴,片刻後,呂家依然是安安靜靜的。
劫後餘生逃過一命的感覺實在複雜。
夏安然深深喘了一口氣,然後急急撩開袖子,位置還是那個位置,紅點也是這個紅點,他趕緊敲了系統“系統系統,這個世界是用了《三國演義》的世界觀?”
這是夏安然第一次聽到世界的意志這個概念,但是系統的解釋模模糊糊,他只能大概猜測,這個世界因為不同於前一個世界有紅樓夢這個架空世界觀,所以前一個世界可以胡來的將明清的事情都『揉』到一起,焦尾琴的世界是有三國史的,所以世界的塑造就更加的嚴謹。
……嚴謹到把話本拿過來?他原以為面對的是三國史,現在你告訴我是大雜燴?
所以他是不是還得面對一個不到幾公里的距離卻同時設有汜水關和虎牢關的世界?
那華雄究竟是誰殺的?關羽還是孫堅?呂布是被三英戰退的是還是孫堅?
這個問題很重要啊,因為呂伯奢一家就在成皋縣。
成皋距離國都洛陽不過兩日路程,是虎牢關或者說成皋關的關城,戰時為虎牢關提供物資,和平時候則為縣城。
此地自劉邦、項羽一戰後,自此名揚天下,現代象棋中的楚河漢界,指的就是滎陽成皋一帶,當時劉邦能獲勝很大程度就是依靠了滎陽成皋一帶的資源充沛。
故而,在《三國演義》中,虎牢關一戰成了前期的重墨之處,也是後期戲劇、電視劇絕不會錯過的題材。
雖然歷史上其實並沒有這一戰,呂布所駐守的也不是虎牢關,但是出於羅貫中所在的時代中,虎牢已經成了兵家必爭之地,他便理所當然得將這塊地方當做了十八路諸侯剿董卓時候的必經之地了。
如果是三國志中,成皋這塊地方就是個小透明,虎牢關此時尚未成氣候,但是演義之中,這裡即將迎來的就是一場惡戰。
三英戰呂布後,雖然聯軍沒能成功乘勝追擊,但是後來董卓自己西遷至長安,呂布自然跟著一起撤退,虎牢關便無人守,劉關張三人領軍長驅直入,之後袁紹等人便派人駐守成皋等地,直至董卓在長安站穩了腳,這塊地方才成了雞肋,被各大諸侯放置了,其後隨著曹『操』勢力起來,都歸於曹『操』之手。
硬要說,這塊地方在之後的整個三國曆史程序中,都相對較為和平。
更別說三國正史中了,這就是一塊行軍路上的小縣城,都不需要多提幾句的。
前提是要挺過目前這近在眼前的幾關。
夏安然站起,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回頭就見一著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正笑著看他,男人身量不高,雙眼卻極為有神。
夏安然一怔,立刻意識到了這人是誰,他趕緊回身揖禮“先生可是姨夫的貴客?曹孟德曹大人?”
“正是『操』。”那人見他如此,帶著些興味得問道“可是你這小兒,方才道自己擅烹彘?”
夏安然的臉立刻就紅了,他狀似尷尬得說“正是小子,可是小子聲音太大,打擾了曹公?”
“那倒不曾,曹某本就是要出來尋人的。”曹『操』笑著擺手示意小孩不必在意。
他方才洗漱完畢正欲出門,卻聽有人壓低了聲音戲言碎語,此時他剛因為行刺董卓失敗而從洛陽逃出,正是驚弓之鳥,雖來投奔呂伯奢,只不過也是權宜之計,就等稍作歇息繼續東逃,與其父家人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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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伯奢是他父結義兄弟,應是值得信任,只是他此次僅一人潛逃,董卓捉拿他又定是下了大獎賞,從剛才言語裡頭亦得出伯奢已經知曉董卓捉拿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