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這是安然同他約好的。
夏母如何能拒得了他。
沈戚請得今上詔書,認他們婚書有效。
今日昏禮之後,他們便是本朝唯一一對,合法的夫夫。
自此,同衾同『穴』。
今上會簽了這一道婚書,是因為他心有虧欠。
永春之危,本可早解,卻因南安郡王魚肉鄉里引發民變,閩軍精銳均被調動先去鎮壓了南安之『亂』,等接到永春資訊之時,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縱是百般疾行,最後也只見到斷壁殘垣,屍橫遍野。
永春之危,是永春人自己解的。
永春城的兩次驚天炸烈之聲,又有夏多多飛來求救,讓鄉里村人意識不妙,他們急急趕來,便見永春城破,村人以為妻兒盡亡,悲慟之極,紛紛吶喊著加入戰圈。
倭人本就被永春人不要命的攻擊嚇破了膽,又遇生力軍,最終盡數被斬殺。
後來的村人這才知道,妻兒被夏縣令安排出逃,並無大礙。
“那,那夏縣令呢?”
是啊,夏縣令呢。
夏縣令沒有了。
他們的小夏縣令,那麼那麼好的夏縣令,再也沒有了。
沈戚在急急趕到之時,便見永春人拼湊起來的,安然的屍身。
他翻身下馬,幾不敢認。
他沒能護住他。
他以為他請駐南臺,即便有倭『亂』,他也能護住他。
他以為,他的死劫,還在兩年後。
他以為,他會走在他的前面。
他沒能護住他的安然。
沈戚立於妻位,神『色』淡然。
他沒能應自己的心誓,那麼,同安然的約卻決不能負。
所以他奏請今上籤婚書,他放棄沈家長子身份入贅夏家。
他會為他孝奉夏母,照顧好夏多多,最後和他葬在一起。
他們已經拜堂叩首,在婚書上籤了印,就算夏安然先行一步,紅線也已經牽上,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他們都分不開。
夏安然的友人們齊來弔唁。
他們給靈位上了香,同夏母沈戚打了招呼,便先退了出去,坐在了夏安然家的花園內。
幾人相顧無言。
又是他們三人,上次這麼坐的時候,還在京城等著夏安然春闈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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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天氣涼,只是因為一個暖鍋,若干小菜,熱熱鬧鬧的,心中也是熱騰騰的。
不想一年過去,他們再坐到一起的時候,竟是就缺了一個人。
雖天氣炎熱,心中卻是冰涼一片的。
沉默久久之後,寶玉忽然開口“我欲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