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片刻的安靜。
鳳汐眠剛喝完一句,皇甫無憂突然就不敢哭了,小臉反而凝著稀奇的表情,看看鳳汐眠又看看自家老爹。透亮的眼淚覆在他的眼睫毛上,使他看起來更加無辜。
反觀白南虎,它本是在自己玩耍,這會兒也蹲坐在地,仰著頭乾巴巴地盯著皇甫釋離瞧,藍瞳微眯,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是幸災樂禍的態度。
皇甫釋離緩緩抬頭看過來,“你在說我?”
鳳汐眠淡淡地看著他,一副你不出去我就走的態度。
但皇甫釋離哪是這麼輕易就妥協之人,他一句命令能讓下人將房間圍得死死的,鳳汐眠出不去,他更不打算自己走出去。
意識到這個,皇甫無憂由小聲抽噎轉而放聲大哭。
鳳汐眠拿他沒轍,哄人的話也被他的哭聲攪了個乾淨。
“皇甫無憂,再哭一句,我就讓人把你拎回西院。”皇甫釋離直接上了威脅,那氣勢,彷彿下一會就要走過來提他的脖子。
“……”皇甫無憂轉而抽泣,和皇甫釋離一陣大眼瞪小眼。
但父子終歸是有心理靈犀的,皇甫無憂瞪完,突然就明白過來,看著鳳汐眠一番傻笑。
鳳汐眠見他眼睫毛上還掛著淚卻眉開眼笑的,下意識在他額頭上探了探,“是不是病了?”
皇甫釋離:“……”
白南虎:“……”搖著尾巴自己玩去了。
“孃親,我沒病。”皇甫無憂拿下她的手指牽在手心,看著鳳汐眠一眼不眨,“孃親,你答應過我會和我,還有父王一起睡覺的。”
鳳汐眠微愣,想不通為何皇甫無憂會突然提到這個。可當她看到皇甫釋離那張滿含算計的精光的眼,她瞬間明白了所有。
虛偽。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重點是她還無路可退,更無情可抵。
房間裡有張很大的木床,足夠三人睡著滾,鳳汐眠姑且放心了。
床上面鋪了一層軟墊,是嶄新無疑。
鳳汐眠看了正坐在書桌旁處理事務的某人一眼,明明是心無旁騖的認真模樣,可鳳汐眠沒來由地就想到三個字來形容:假正經。
的確是假正經啊,不然也不會她剛剛低頭給皇甫無憂講故事,皇甫釋離的目光就掃了過來,嘴角微揚,是計謀得逞的奸笑。
夜很深了。
皇甫無憂在鳳汐眠各種故事的催眠下已經沉沉睡去。
不過鳳汐眠卻清醒得緊。雖有皇甫釋離睡在中間,但她不放心皇甫釋離,他能在她未回來之前就算計好了這一切,必然不會太過安分。
可她又想著,兩人同床共枕都已經這麼多回了,現在加上一個小糰子在中間就更算不得什麼。可她心裡為何還會覺得隱隱的不對勁兒呢?
這樣一來,鳳汐眠就更不希望皇甫釋離過來睡覺了。
可偏偏她心裡想什麼就來什麼。
此時皇甫釋離已經放下事務正準備脫衣裳,瞧著鳳汐眠的視線定在他身上,忽而打趣道,“眠兒是想過來替我更衣?”
他剛說完,鳳汐眠就開始閉眼,兩耳不聞窗外事。
但耳邊低沉又好聽的笑聲太過蠱惑,鳳汐眠的耳朵就是這麼紅了的。
一會,床榻的另一邊有凹陷下沉的動靜,鳳汐眠的眼皮子粘得更緊。
可再緊也經不住皇甫釋離突來的灼熱氣息,待她反應過來想要逃開之時,後腦勺已經被皇甫釋離的大掌按住,他滾燙的唇穩穩地落在她的額頭,久久的,不容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