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夜,離王府都還沉浸在一片喜慶之中。豔紅的裝袍還未褪下的鳳汐眠卻被人扛著從後門離開了王府。
那人的系列舉動極其順利,未驚動王府的一兵一卒就擄走了離王的準新娘。膽大包天,膽比天高。
“離王府的守衛也不過如此嘛。”躲在暗處看戲的一群人一陣幸災樂禍,一人卻突然嚴肅下來,“那人肩上的女子,很像一個人。”
鴿子和小六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轉,同時回答,“像是,鳳公子?”
鼠子便作出很是可惜的神色來,“那還愣著做什麼,追啊。”
今日他們幾人原本是想從離王府的後門偷溜進去湊個熱鬧,未想這門都還沒進就撞上了新娘子被盜的一齣戲。雖女子的鳳冠還未拿下,他們也是頭一回看見女子如此精緻的妝容,但誰讓鼠子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鼠子這本領還得昇華,他見過的東西,就是精加裝飾,也能準確地認出來。
他這判斷力至今還未出錯過。
臨行前,他們還不忘給王府留下紙條。
主意是鴿子出的。跟在他身邊多年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小六此次卻看不明白他的作為,面上些許不贊同,“這鳳汐眠是冰岐國的公主,她嫁給離王,保不準這次又在琢磨著什麼壞心思。新娘子被截了,也能讓他們的奸計不得逞。你倒好,還給他留口信。”
鴿子卻道,“你懂什麼?她是唯一能帶我們找到烈莊主的人。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能和眾兄弟交代?再說,我們這次幫了她,說不定還能從她嘴裡討到一些莊主的資訊來,左右都是好事。”
小六不以為然,卻也不勸了,又撞了鼠子一把,“你覺得呢?”
鼠子挑眉,一臉色相,“我無所謂。反正英雄救美非我莫屬,就算離王趕過來了,也只是撿了我的尾巴。”
“……”小六無語,“瞧你這出息……怪不得這麼著急。”
一行人與那黑衣人保持著警惕距離,卻總能在最後關頭捕捉他的要行路徑。跟在最前面的鴿子察覺些許不對勁,“鼠子,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的身形很是熟悉?”
小六湊上來說道,“我也覺得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鼠子眯了眯小小的眼睛,“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黑衣人扛著鳳汐眠,一路往外暢通無阻,從一處隱蔽的偏門輕易就出了東城,步行矯健未有絲毫遲鈍,便是到了城外的破廟方才停下。
黑衣人將鳳汐眠放下,黑巾蒙面只餘那雙凌厲的眸在外,盯著昏迷的鳳汐眠,眼裡閃過一絲陰鬱。
時下初秋,風吹得些許猛烈,破廟的門窗實在破爛,經風一吹,搖曳不停,吱呀聲時起時落,彷彿下一瞬就要被吹倒在地般。
“這個人對這東城的地形尤其熟悉,不好對付。”埋藏暗處的鼠子用唇語對鴿子說道,示意其他兄弟不能再靠近,“他的警覺性很強,待會我先進去探個究竟。”
鴿子伸手扯他的衣裳,“就你這小眼睛,能看得見個啥?我和你一起。”
這話聽起來欠揍,鼠子故意撐大眼睛瞪他,惹得旁邊幾人哭笑不得,卻也沒有太過,幾秒後又恢復了嚴肅,和鴿子商量作戰計劃。
此時破廟裡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黑衣人,對那男子恭敬得很,“少主,我知道你想替小姐出口惡氣,但這個人你千萬動不得。現下是特殊時期,國家安定要緊。”
被喚少主的男人紋絲不動,眉眼始終寡淡,“利用女人來穩固的江山,他早就不配在那把金椅裡坐著,如此下去,天下遲早要亂。”
“少主,萬萬不可……”
“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少主。請少主切莫忘了老莊主的囑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黑衣人已經跪下,男人卻依舊不為所動,視線不經意落在地上的鳳汐眠身上,正好看到她的手指輕微顫動。
黑暗中,鳳汐眠緩緩轉醒。
睜開眼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一股很強大的氣息急急壓迫,不免眉頭輕蹙,想站起來,手腳卻麻痺無力,只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極其冰冷的聲音,“離王妃的頭銜永遠不可能落在其他女人頭上。至於這個女人,她能不能活,就看離王敢不敢來了。”
鳳汐眠覺著這個聲音很是熟悉,沒來由的親切和疏離頓感交集,讓她的腦袋更沉三份。緩緩抬頭,對上一雙陰鶩的眸,面容卻十分平靜,“你們,是離王的仇人?”
男人輕微一頓。原以為聽到他說的這些話怎麼也會忌憚幾分,卻不想眼前的這個女子這般從容不迫,還用一種家常語氣問出這句話,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你們既是離王的仇人,抓我一個女子過來做什麼?難不成閣下以為,離王會輕易為了我這麼一個遠道而來的陌生女子屈尊下臨這種地方?”鳳汐眠還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雖雙腳因無力還在微微顫抖,但她的腰桿子挺得直,說話輕緩而鎮定。
男人淡淡地看著她,並無受她半點影響。倒是旁邊的黑衣人,還在不依不饒地勸他收手,甚至在他提步往前之時還攔在他與女子之間,“少主,這個人不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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