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珍插話說:“老嚴,你太謙虛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
“你我多年至交,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不必客氣。”老嚴示意秦淑珍繼續聽下去,“朋友之間的幫忙,全都是心甘情願的,你說謝謝就顯得疏遠了。而你在生意場上的事情,都是等價交換,那些幫了你忙的人肯定也在你那得到了好處,所以不必對他們言謝。可是這位小羅,幫了你的忙,卻沒拿你什麼好處,儘管你是不知情的,但受人之恩,卻沒有心存感激,會減少你日後的福報。所以我今天把他叫來,你最起碼應該對他說聲謝謝,這既是規矩,也算是你自己的修為。另外之前也聽你提起過小羅,所以今天就找機會認識認識。”
“哦?小羅,你暗中幫了我,卻沒讓我知道?”秦淑珍用審視的眼光盯著羅一。
羅一聽出了老嚴話裡的意思,指的是他幫助凱利集團清退釘子戶的事情。其實這件事情他幫光哥多要了十萬元酬金,而光哥也分給了他兩萬,他也算從中獲利了。事情了結之後,他和付博雅就都沒有在提過,至於付博雅是否把這件事情向秦淑珍彙報,他也不關心。現在老嚴把這件事情翻了出來,聽話裡的意思到不是惡意,只是他聽得有些臉紅,拿了兩萬元也算是得到了回報的。
“實話實說吧,究竟是什麼事情?”秦淑珍還在等待羅一的解釋。
羅一找光哥幫忙清退釘子戶這種事,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他不想節外生枝,含含糊糊的說:“秦總,嚴老師,我真不知道您說的是哪件事情?可否再提點一下?”
秦淑珍剛要說話,老嚴搶過了話頭,微笑著說:“哈哈,年輕人,那件事情確實不應該對外人言明,你是個謹慎的人,這很好,只不過既然我知道了,你就沒必要隱瞞了。”
羅一擺出很認真的樣子,但並不打算就這麼承認並自己說出來。
老嚴看出羅一還不準備承認,索性喝了口茶接著說:“事情是你找別人幫你做的,那人不在關下在關上,中環之內,明前東北風蔓兒。”老嚴話說得平和,但眼神卻似乎要把羅一穿透了,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羅一聽了頓時感覺面前的人不僅是財力雄厚,簡直是手眼通天。老嚴的這句話裡,說得隱秘而準確,對於聽得懂的人,已經明明白白把光哥的名字帶了出來。渤海市的關上說的就是北城區和東城區,而中環恰恰是北城區與東城區的分界線,光哥的夜中環就在中環以內的北城區,明其實就是光,東北風蔓兒就是姓韓,明前東北風蔓兒也就是韓光。這個老嚴懂得這路黑話並不讓羅一感到太意外,能夠住在這棟房子裡的必定藏龍臥虎,讓羅一感到意外的是老嚴怎麼會知道清退釘子戶這件事?
沒有時間讓他當場仔細琢磨這件事,他趕緊謙虛而略帶歉意地說:“嚴老師,您果然是位高人,我之前有所隱瞞請您諒解。”
“沒關係,你謹慎一些是對的。”老嚴笑著喝茶。
羅一又誠懇地對秦淑珍說:“秦總,我之前確實是幫過小雅的忙,但我不知道她沒對您說。酒店專案上有個難纏的釘子戶,小雅是一個純淨無暇的姑娘,所以我就把這件事請應下來了。剛才不是有意期滿您,您別怪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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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淑珍緊鎖的眉頭慢慢放鬆下來,臉上也逐漸恢復了笑容,她說:“你是在保護小雅,我不怪你。但是正像老嚴說的,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真應該感謝你。”
“您言重了,記得咱們初次見面時,我就答應過在渤海市儘量幫助小雅。我雖然是個業務員,但對客戶都是真心實意的,答應下來的事情不會不認賬。而且要不是您在程總面前親自點將,酒店專案的跟進也不會落到我的頭上,其實是您先幫我的。”
“世間的事情就是如此,人和人之間是不知不覺在一起產生了羈絆,保持感恩和善良的心境,於人於己都是有好處的。”老嚴插了一句。
“小羅,說說吧,我該怎麼感謝你?”秦淑珍問。
羅一忙擺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說:“秦總,我真的不敢要求什麼。我幫小雅也是出於朋友之間的感情,沒有任何私念,並且我也相信種善因得善果。我和小雅早就講好了,專案上的事情公事公辦,不會因為我幫了這個忙就要求有任何的照顧,至於我個人,更不敢向您提什麼要求了。”
“你這是給我出難題啊!”秦淑珍說著用眼神向老嚴徵求意見。
老嚴笑而不語,良久才說:“既然如此,你就誠心實意地對小羅說聲謝謝,心存感激而對方不求回報,也算是你倆的修為了。”
秦淑珍只好聽從老嚴的建議,站了起來。羅一也趕緊跟著站了起來。
秦淑珍伸出手,發自內心的說:“小羅,非常感謝你。”
羅一謙虛地與對方握手回答:“秦總,您客氣了。”
兩人坐下後,羅一邊喝茶邊問:“嚴老師,這件事情上,其實我找人做的並不光彩,我內心也是有愧的。”
“你有這種想法很好,只不過看任何事物不能只看區域性。如果是善良之人,會成為釘子戶嗎?”
羅一感覺老嚴的話深刻而一語中的,心裡又多了些佩服,也就有心多交流一下,他說:“嚴老師,您剛才所說的看事物的方法,讓我想起了剛才上樓時看到的一句偈語。”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老嚴笑著說,“小羅對這方面有研究?”
“不敢說有研究,更不敢妄言自己能有多麼虔誠的信仰。我始終提醒自己內心要保持著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