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老者詢問,傅恬恬不敢怠慢,連忙從儲物袋裡拿出身份玉牌,特別恭敬地雙手遞給了他:“在這裡了。這枚身份玉牌是晚輩無意間在黑市淘買到的,不知是令公子所有,竟一直帶在身上。冒犯之處,還請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海涵。”
如果實話實說,玉牌算是殺人奪寶得來的,傅恬恬怕一時解釋不清老者得瘋。她便扯了個慌,說玉牌只是黑市上買的。這樣,也可以讓老者少注意她一點。
那老者卻也不理傅恬恬口中說的話,不理她說的是真話假話。
他一雙眼睛只緊緊盯著傅恬恬遞過來的玉牌,用略微顫抖的雙手,接過了它。
身份玉牌是用統一的材料,批次製作出來的。上面沒什麼複雜的花紋圖案,對持有者的資訊一般也不會錄入過多。
這樣的做法省時省力,而且畢竟修真界有那樣多的修士,他們也大都不想自己的資訊被鉅細靡遺地記錄在一塊小小的玉牌上。
但對老者來說,這樣稱得上簡陋的玉牌,缺很不好。
首先是單調。在兒子六歲的時候,他就為他取來了一面身份玉牌。看著光禿禿的牌子,為了讓兒子喜歡,攔著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在玉牌上細細雕琢上了虛雲山的山水景觀。
其次是不安全,容易引人覬覦被搶奪。百多年前,兒子十六歲那年,他步入了築基期,堅持一個人出門歷練。
也就是那次歷練,他的魂燈滅了,再沒有亮過。
他的兒子,死了。
死後,他的身份玉佩還被搶奪,被販賣,落在這塊大陸的各種人手中,各處流蕩。
老者接過那枚身份玉牌,手指輕輕撫摸著上面的花紋,一遍又一遍。
他的手指倒是保養地出奇意料地好,十指很是光滑,指甲蓋很是紅潤,彰顯了他不同尋常的修為和身份。
元嬰期修士,在整個西大陸也是有數的。
而在傅恬恬遇到老者的虛雲前結界內,整個虛雲觀,只有一名元嬰修士。
那人叫什麼來著?
似乎是叫什麼問劍真君?聽說在劍道上造詣很好,是虛雲山真正的“頂樑柱”。
會是他嗎?
傅恬恬帶著點探索欲地看向老者,他正將玉牌捂在兩個手掌之中,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幹什麼。
他眼睛閉上了,這是不是個絕好的趁機走掉機會?
然而,他畢竟是個元嬰期修士啊。哪怕一時失神,只要睜開眼睛,發現傅恬恬她們不見了,但凡他想抓住她們,那還不是像揪籠中的鳥兒一樣簡單?
傅恬恬心裡默默盤算著,走,還是不走?她真的想走,卻也真的不敢走。
沒等傅恬恬猶豫完,那個老者就睜開了他的眼睛。
他盯著傅恬恬上下打量,把她看得渾身發毛,這才用一種比較溫和的聲音問她:“我相信你沒有參與害死我兒子。但我兒子的身份玉牌是如何流傳到你手裡的,我需要你跟我說實話,全然的實話。只要你告訴我實話,我不怪罪你,也不會動手傷害你。”
問她要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