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伸手將對角的兩盞油燈熄滅,這才敢將地上的珞兒攔到了自己的懷中。脫下自己外側的銀紗長袍蓋在了她的身上,冰涼的金色面具輕輕靠在了珞兒的額頭上,是不是隻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這對姐妹間才能安安靜靜的靠一起。
片刻之後金色面具上一滴仍就帶著餘溫的淚珠,緩緩落在了珞兒的眼角旁,以至於深睡不醒的人眼眸有了一絲微動。琳琅側過頭看著她,右手一用力就將珞兒扶起坐立在自己的前方,而後左右就開始不斷運足內力。
“只要姐姐還在這世上能多活一個時辰,我就不會要你有任何的危險!”
隨後扶著珞兒後背的右手就開始不斷的輸送著精純的內力,反而是琳琅的臉色越來越慘白,額間猶如雨下的冷汗驟然多了起來。突然間一個氣息不穩,琳琅的喉間就湧出了一股壓制不住的鮮血,竟然隔著面具直直的噴了出去。
只是在那最後氣息猶存的時候,琳琅愣是咬著牙將自己的內力再一次的打進了珞兒的體內,而後兩人就先後倒在了稻草地上。在即將閉上眼睛昏迷之前的時候,琳琅一直懸起的心也終於是放下了。
相信這次之後,珞兒體內的曼陀羅毒應該可以綜合消除,自己也可以稍微歇息一會兒了。
眼前朦朧的一片,彷彿是隔著千萬層白色紗幔一般。珞兒一人就這樣飄飄蕩蕩的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裡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遙遠的太陽,照耀在她的身上十分的溫暖,就好似將她周身的寒冷就趕走。
珞兒在紗幔當中感受著這份溫暖手舞足蹈,知道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上有著什麼癢癢的東西爬過,她猛的一使勁兒往自己的臉上拍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了感覺。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她終於睜開了幾日都沒有睜開的眼睛,許是這密牢當中本就光線灰暗,所以對於她來說壓根就沒有任何影響。只是在珞兒環顧四周之後,她就發覺這裡怎麼這般熟悉。
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陣兒之後,看著牆角處顫抖的蟑螂,珞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說道:“我說怎麼那麼熟悉呢!原來又是那個又破又爛的密牢,連那隻當初嚇過我的蟑螂都在,哼!”
正當珞兒準備檢視牢房外的守衛時,眼角的餘光就看到了倒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琳琅,一瞬間將她嚇的連續倒退了好幾步,而後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自己認識的,雖然不怎麼喜歡,但此時琳琅也比外面的那些官兵好很多。
只是洛兒看著這地上滿目的血跡,腦子裡怎麼也不敢相信,難道這是女魔頭剛剛救自己的時候弄的?她不是說過不會再來救自己的麼,怎麼又突然變的這麼好心了,但想歸想仇歸仇,珞兒還是費力將琳琅拖到了一個稍微幹淨一點兒的地方。
拿著牢房中僅存的一個幹淨的泥瓷碗,用錦帕佔著些水將琳琅身前的血跡一點點擦幹淨,正準備抬手將那從不拿下來的面具撤下的時候,她的手背上就被一個冰涼至極的東西覆蓋上了。
一時間珞兒被嚇的從地上啊的一聲兒就跳了起來,在她驚魂未定的時候,就有一句輕飄飄的話傳了過來說道:“這牢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而已,你為何還會如此的害怕?”
珞兒聞聲兒將將的扭過頭,看著氣息猶存的琳琅正自己費力的坐直靠在牆邊,她抖了抖手中的錦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駁道:“即便這陰暗無光的破牢裡只有你我二人,但只要是跟你女魔頭搭上關系的,我就會小心再小心,這根本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雖然言語間仍就是對自己的不滿和不恥,但琳琅此時能夠看著珞兒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就已然十分開心了,這原本就是她想要達到的結果不是嗎。
“既然你你這麼......這麼討厭我!那你可想從這裡逃出找你師父嗎?”
話音一落,琳琅就不受控制的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血跡濺在地上散成了一朵朵血花,惹得一直站在旁邊的珞兒也皺起了眉頭說道:“你就別再說那些沒用的了,你這是受的什麼傷啊!怎麼一直在往外吐血,都吐了這麼多了。”
說著還伸出手指了指地上的血跡給琳琅,只是更加著急的人像是珞兒,反而那個身負重傷的琳琅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還抬頭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的看著她,一時間珞兒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自在。
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站到了牢房的另一個牆角處說道:“既然你能夠順手將我帶出去,那還不快點兒將這破牢門打破,這樣你也好早點出去找大夫看病!我也可以去找師父和楚大哥,就不用這樣關在一起了。”
聞言琳琅也適時的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無力了。
“這牢房看似不起眼,但這門鎖卻是世間難得的上等玄鐵製成,若是沒有鑰匙開啟,只怕裡面關著的人壓根就不能逃出去!不過我們也不是無計可施,一會兒你聽到有腳步聲兒走過來的時候,就大聲的叫喚將人吸引過來!這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珞兒一面聽著琳琅的話,一面不自覺的撇撇了嘴在心中想道:你都說了這是上等玄鐵製成,沒有鑰匙打不開!我看一會兒我把人吸引過來你怎麼處理,反正我到時候會躲得遠遠的,免得再被拖出去毒打一頓。
想著就一下坐在了牢房門口不遠的地方,雙手扒著鐵欄杆靜靜的等待著官兵過來。
而一直跟隨幾人從雲霄山莊趕到西皓都城中的妙玉,此時就正坐在客棧當中品嘗著西皓地道的茶點,聽著房門有人走了進來之後,這才拿起一旁的絲綢錦帕擦了擦問道:“怎麼,查清楚了?”
漣漪從外側緩步走了過來說道:“回公主,這番可真的是讓您猜著了!這西皓的太子壓根就是個為女子左右的情種,今天已經在南書房和歐陽皓大起爭執,如今依然被禁足在東宮了,說是正為營救那名女子發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