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餘飯後片刻,父子之間的國家大事早已談完,歐陽瑾瑜看著一旁靜靜依靠著軟靠閉目的歐陽皓,心中就開始暗中打起了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間,難道父皇就不準備跟自己說說珞兒的事了嗎?
但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更何況父皇是西皓的天子,於是他輕輕將手中的雕花茶碗放到了一旁的木桌上,只是那輕不可聞的一個聲響兒還是將歐陽皓吵醒了,只見那抹明黃微微抬眼看著說道。
“怎麼,皇兒還有什麼事嗎?沒有就告退吧,吾要歇息一會兒了。”
聞言歐陽瑾瑜瞬間就撲到在地上說道:“父皇,兒臣回到都城安置好前朝餘孽後,就想到了之前您答應過的事情,說是待這次無相宮之行事情辦成之後,您自然就會下旨同意兒臣和珞兒的婚事。”
話落之後就雙眸定定的看著歐陽皓的動作。只是歐陽皓的心中就沒有面上看著那麼好看了,這個逆子的心裡果真就只記著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有為我西皓天下操過一份心,這次我就要你好好的知道什麼才是你該經歷的。
而後就見歐陽皓抬手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狀說道:“對對對,還有這件事兒呢!父皇年事已高記不大住了,改日就下旨賜你和珞兒完婚,這樣也不免你千山萬水的出去絞殺奸臣,退下吧!”
得了自己滿意的答複,歐陽瑾瑜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南書房。在他站在正門的樓頂時,看著繁華熱鬧的都城,心中就開始設想去了日後和珞兒過日子的樣子,那才是他想要的,那才是他真正想過的生活。
只是在他坐著鸞車回到東宮的時候,卻發現如楓和一眾侍女們紛紛跪在地上。歐陽瑾瑜連忙走了下來拉起了如楓問道:“你們這都是在做什麼,我不在的時間裡東宮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如楓深知珞兒對於歐陽瑾瑜的重要性,於是想到不久前東宮裡發生的一切,他的身體就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說道:“回殿下,在您入宮為君主請安不久後,就有一夥武功高強的人闖了東宮,直接擄走了珞兒姑娘,我們拼死攔著,但......但還是沒能攔得住!請殿下責罰。”
耳邊聽著東宮所有的侍女守衛的“請殿下責罰,”但是歐陽瑾瑜此時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他只記得那最後一句,珞兒被人擄走了!自己好不容易求來了父皇的恩旨,如今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歐陽瑾瑜的眼眸中看著如楓時恨意就劇增,他一手拽起人說道:“那夥人往哪裡走了,穿的又是什麼樣子衣服!如果你連這些都不能記得清楚,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命,”最後的那句吼聲兒愣是將在場的所有人震的一顫。
感覺到了喉嚨處的牽制,如楓害怕的閉了閉眼。他的確是對歐陽瑾瑜說了假話,但這其中的原因不是他不忠誠,而是那位擄走人的主子實在是不能得罪,當天太子剛走,西皓暗衛首領就帶人過來了。
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本就讓人懼怕三分,再加上手中又有那個人的密旨,要他一個貼身侍衛怎麼阻攔呢!只能無奈的握緊拳頭帶著他們,將珞兒姑娘帶走了。
“殿下,您就不要為難我了!如楓自願已死謝罪。”
話音一落,如楓就抽出了早已藏在袖子中的匕首,手上一反就準備劃向自己的脖頸,但他的出手畢竟沒有歐陽瑾瑜快,一個手刀狠狠劈在了他的手背上,緊接著就有一隻比他更有勁兒的硬生生的奪走了匕首。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時,歐陽瑾瑜心中僅存的一點兒希望也瞬間蕩然無存了。
他原本就是想要試一試如楓,看他敢不敢說出那些刺客的來歷,可當自己以死相逼的時候如楓都不肯說,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這個帶走珞兒的人是父皇,當今西皓的君主,只有天子的身份才能令人知道卻不能說出口。
歐陽瑾瑜的目光有些渙散無光,他很想不通的是,自己已經按照父皇的要求絞殺了獨孤擎還帶回了琳琅,為什麼父皇還是不肯放過珞兒呢!難道看著自己每日沉淪在痛苦之中就那麼開心嗎。
如楓跪在地上聲音還帶著剛剛的顫抖說道:“殿下,有些事情您應該學著放手!”
聞言歐陽瑾瑜一直藏在心底裡的怒火終於被激發出來了,他猛的轉過身怒吼道:“什麼叫我要學著放手!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麼我堂堂西皓的太子,卻什麼都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我又做錯了什麼!”
想著兒時奶孃告知自己母後慘死的原因,又想到了現在擄走的珞兒的事情,歐陽瑾瑜第一次渴望權利的想法,看著東宮周圍富麗堂皇的琉璃瓦,這裡根本就是囚禁自己的牢房。
歐陽瑾瑜轉過身不要任何人跟隨,他的目標就是歐陽皓的南書房,只有在哪裡他才可以為自己的一切鳴不平。
只是在東宮這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早已被萬喜安插好的眼線傳回了南書房。
萬喜端著剛剛撤下的清茶壺正準備離開,就被歐陽皓叫住了腳問道:“萬喜啊,我叫你辦的事情都成了嗎?”話落間還停下了手中正在練習的丹青,雙眸沉靜的看著站在原地臉色有些微白的萬喜。
萬喜聞言轉過身將木盤教給了身側的宦官,而後這才俯首在書案前說道:“回君主!人一被帶回來就關在密牢裡了,只是......只是太子殿下那邊知道後,情緒有些不好,說話這會兒怕是要沖到南書房了。”
歐陽皓對此反倒像是早就猜到了,抬手就將寫好的一副丹青放在了一旁的紙絹當中。
自己動了瑾瑜的心頭肉,只怕這會要連本帶利的朝自己討回來了,他既然未來是要繼承自己的天下,那就必然要受得起這份苦!不然日後左一個皇後,右一個妃子,這西皓的天下還怎麼傳承。
這邊歐陽皓的想法才剛剛落地,就聽到書房外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兒,惹得站在較遠的萬喜額間的冷汗流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