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火堆中燃燒的噼啪聲兒,慕容曦禛抬眼看著楚驍拿著竹筒,眼眸中卻倒映出了諸多的愁緒,他的心裡就已經明白了原因,於是看著金靖祁轉身去責問身後昏睡的安歌時,他起身走了過去。
“剩下的人不出一個時辰也就都醒了,只是這層層重兵圍繞的西皓都城,楚少主可有什麼辦法攻破?”楚驍不是一個毫無城府的人,自己的這番話已然算是表明了身份,只是就不知道對方肯不肯接受這份示好了。
聞言楚驍就有些詫異的抬眼看著落坐在身邊的慕容曦禛。他不是感覺不到身後坐著一言不發的魅冬此時的眼神兒,只怕自己現在有一點兒不對的動作,這山洞之後就徹底見不到琳琅了。
於是楚驍微微側頭問道:“我之前聽人說過,神醫是這無相宮中的二當家!如今的事情為何又要來問我一個外人?”
此言一出慕容曦禛自然就已經知道了楚驍的想法,看樣子他們之間因為琳琅的關系疏遠了太多了,只是如今琳琅內功散失,珞兒身上的鳩星毒還在最重要的關頭,此時但憑借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就出來她們。
就在兩人相互猜疑著心思的時候,一直躺在地上昏睡的程昀就慢慢的坐起了身,眼神迷亂的看著楚驍和慕容曦禛的方向說道:“師兄和神醫,我們必須要快點兒趕去都城救珞兒!不然一切都晚了。”
瞬間慕容曦禛和楚驍就立刻站起了身齊聲問道:“什麼意思?難道你那時候沒有中毒?”
程昀強撐著身體扶著牆壁站了起來說道:“我當時喝的湯還不算太多!只是快要昏迷的時候看到了太子歐陽瑾瑜將珞兒帶走了,而後琳琅攔著這才被抓了回去,我們再不去她們就真的沒命了。”
許是曼陀羅花製成的迷藥太過濃厚,以至於程昀常年習武在軍營中的人,此時竟然有些承受不住一扭頭,就靠著山洞的牆壁嘔吐了起來,劇烈的寒顫讓他雙手間的力氣漸漸虛弱起來。
一旁的金靖祁見狀連忙將程昀攙扶到了火堆前,一手拿著竹筒給他喂著水,看著程昀整個人的狀態好多了,這才轉過頭說道:“咱們的人手太少,就這樣去闖西皓的都城未免太過冒失了!你們過去埋伏,我隨後就帶兵直接攻進去。”
楚驍之前就曾不想要兒時娘親的悲劇重演,於是剛剛想上前阻攔,卻被慕容曦禛伸手攔在了原地,只見他面色雖然是一往的淡然,但卻加了一份堅定。
“西皓君主歐陽皓為君不仁,無論當朝的功臣還是武將都會陷害暗殺!疑心過重導致現在國中百姓賦稅徵收,敢問這樣的君主難道還要保留嗎?如果那時我們攻進去他還保留一份血氣,那我們劫人便走。”
聽到這樣的話後,楚驍的心中不自覺的開始動搖了,雖然他不忍心將西皓和金國的百姓和將士陷入著水火之中,可是為今之計也不能不做了,再說單憑金靖祁的為人他還是相信的,而後就也快速的點了點頭應下了。
金靖祁看到清醒過來的幾人都答應了,這才放心的轉過身看向地面,伸手一把拽起地上早已昏睡的不省人事的安歌丟向馬背,雖然步伐踉蹌但他的頭腦還是很清醒的,伸手提起了一個竹筒說道。
“金國離這裡路程算是遠些,我帶著安歌快馬回去!估計最遲後天就能夠到了,那時候我們在都城的正東門集合,從哪裡攻入我們也算是輕鬆些,剩下珞兒和琳琅的被關押的地方就靠你們去摸索了,走了!”
隨後金靖祁一躍而起就坐在了馬背上,手中的馬鞭狠狠的甩過,就在那夜中快速的跑了起來,以至於在前邊的橫著臥在馬背上的安歌,腦海中就暈眩的更加厲害了。
慕容曦禛看著那在夜中遠去的背影,迅速轉過身對著暗處的魅冬說道:“我和楚少主會去西皓都城當中探查出珞兒她們關押的位置,你和楚瑤快速趕回無相宮,集結剩餘的人手待後天的都城東門等我們,順便將那位酒居仙人也叫過來。”
話落間慕容曦禛伸出手就將一枚細小的竹子幹交給了魅冬。她低下頭看到這枚帶著一絲紅色的竹幹,瞬間就明白了用意,抬起頭符聲應是後就轉過身,準備將車上的兩匹馬解了下來。
楚瑤知道此時自己不便在跟著楚驍,便紅著眼眶說道:“哥!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你擔心,可是你也不要忘記答應我的話,不然我一定會恨你,永遠都恨你,”那時楚驍的想法是真的嚇到了她,也可以說近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叫她害怕。
楚驍看著楚瑤眼角緩緩滾落的淚珠,便伸出手輕輕的摸了去說道:“好,哥哥答應你!我們都要照顧好自己,後天的東門見吧,”楚瑤聽到了馬蹄的聲音後,回過頭就看到魅冬早已牽著兩匹馬等著她。
魅冬和楚瑤二人最後轉過身看了一眼後,就火速從密林中沖了出去。
如今的山洞中就只剩下了慕容曦禛和楚驍二人。一時突然安靜下來,楚驍便一搖摺扇微微側頭挑了下額間飄落下的一縷長發說道:“這兩個人你我可就算是各憑本事了,不知神醫可否能撐得住這腳下的步子?”
從楚驍剛醒之後接過慕容曦禛的水時,就已然聞到了那青衣上的血腥氣,從來都是樂善好施的慕容神醫,想不到也會是個奪人性命的人,這次他就要先來試試這功夫,究竟夠不夠來跟自己去西皓都城探秘的。
慕容曦禛又豈會不知道楚驍的心思,本就清秀不染凡塵的臉龐一笑也算是應下了。
隨後山洞中的火堆應時熄滅,兩個人快速移動背影閃進了密林當中,恰好遇到了歐陽瑾瑜留下滅口計程車兵在這樹影晃動的林中搜尋。楚驍見狀臉上瞬間就露出了一股邪魅的笑容,忽然間手中的黑摺扇猶如颶風飛了出去。
霎時間三名還在聽聲辯位計程車兵,脖頸間就出現了一道血痕,而後紛紛身子成後倒的姿勢倒在馬匹的腳邊,只留下一匹匹正在原地啃食青草的駿馬。楚驍一甩月白色的衣擺,雙腳橫蹬在粗壯的樹幹上,一個俯身就落在了馬背上。
月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恰好的落在了慕容曦禛的那一身青衣上。楚驍本以為他會直接騎上自己奪下的馬,但卻發現他左手飛出三枚銀針直直的射進了剩餘三名士兵的眉心,只是這恍惚間三枚細小的東西奔著楚驍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