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琳琅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今日之事不能怪罪於你們,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們不用去冰牢受罰了,紫鳶帶著幾名受傷的聖姬去處理傷口吧,我想自己靜一靜了,”而後便大甩銀紗袖側過頭坐在了貴妃榻上。
而正當紫鳶扶著受傷的聖姬們緩步退出石瓊殿的時候,殿外一名守衛卻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宮主!雲霄山莊的楚少主說是有要事要找你商議,現就侯在石瓊殿外等候您的傳宣。”
一聽來人是楚驍,琳琅心中的怒火便收斂了不少後,抬手對著守衛示意了一下仍就坐在原處不動。畢竟現在的她不能再心情波動尚未平複的楚驍面前顯露過多,不然自己可真的就是一步錯步步錯了。
一身月白錦衣的楚驍緩步走入了石瓊殿後,眼角餘光撇向四處卻發現平時殿內的侍女黒使如今都不見了,心中不自覺就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向高處,那層層疊疊的紗幔之中端坐的金面女子說道。
“聽說你剛剛去夜探獨孤擎的營帳了?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一聲兒,就自己帶人貿貿然前去了!”楚驍的話音不似往日那般輕佻,反倒是多了些身為雲霄山莊少主的沉穩,這一變化使得琳琅不自覺的轉了神色。
“我無相琳琅做的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需要向您這個少主請示了!這裡沒有需要你多嘴的地方,請回吧,”琳琅再次扭過頭不想看到楚驍那一副擔憂的神情,實在與當年父皇看向自己的時候太過相似了。
楚驍剛剛抬起的手就那樣舉在了半空中,他不是沒有想到自己來到石瓊殿之後,會遇到琳琅這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只是當親耳聽到了這些話後,他的心還是止不住的要疼上一疼。
“你想將我逼走又何需每次都用這種方法!我不過是捨不得你在變成那一夜的樣子罷了!對這無相宮中的事情我楚驍不想多嘴一句,但日後只要你無相琳琅會涉險的地方,就必然會有我楚驍的存在。”
話落間楚驍沒有再抬頭去看貴妃榻上琳琅的神情,只是緩慢的轉過身亦如剛剛走來時的那樣準備抬腳離開。而琳琅卻雙眼定定的看著那個一片蕭然的背影,她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那一夜是指什麼。
寒冰訣本就是一個先傷己再傷敵的功夫,再加上自己年幼練習時一心想著複仇,導致閉關心魔上升周身經脈大亂,若不是師父醫術高超將自己從鬼門關裡拉了回來,只怕如今的珞兒就真的是孤身一人在世上了。
若不是那些日子自己承受的過多,一時間看到自己安置好的珞兒消失不見,這才在楚驍面前失了心智落入心魔。想到此處琳琅才恍然大悟的明白了過來,這個曾經玩世不恭的少主,原來在他的心裡一直這麼在乎著自己。
“大概明日獨孤擎就會揮兵攻上無相宮,所以你帶著珞兒她們早些逃走吧!”
而另一側抬手已將殿門開啟的楚驍,再聽到琳琅的話後又瞬間將厚重的殿門關上了,那世上絕無第二的眉眼間濃濃的神情,就那樣直白的將貴妃榻上坐著的女子看的臉頰一熱,而後清風拂過就好比重生一般。
“你何時才能將我對你說過的話,都牢牢的記在心間不會輕易忘記!我既已說過不會再讓你孤身犯險,又怎麼可能在獨孤擎攻上來的前夕自己帶著人逃走呢?你未免太過於小瞧我楚驍了!”
而這句話對於經歷過太多殺場和仇家的琳琅來說,實在是前所未有的。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勸走自己面前的這個執著的人,索性一揮銀紗袖背過身不在去親自面對楚驍說道。
“你......你胡亂的說些什麼!我聽不懂,反正明天的事情是我無相宮與獨孤狗賊的,你們可以離開無相宮,否者我就過時不候了!不要後悔,”從來沒有這樣過的一次,琳琅連一句簡單閉門送客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楚驍聞言輕微的側頭一笑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收了自己手中的黑摺扇轉過身準備離開石瓊殿了,但卻在即將跨過大門的時候說道:“你的意思我都懂,但該怎麼去做我更清楚!楚驍叨擾了。”
那猶如清風般的聲音在楚驍離開石瓊殿很久之後,仍就不斷回蕩在琳琅的耳中,使得她更加慶幸自己帶著面具,不然這被羞的滿臉通紅的樣子要她如何面對一眾下屬。想到此處她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件要事沒有分配。
“來人!將魅冬和魎秋給我快點兒叫過來,”殿外的黒使聞聲兒便立即趕到了遠處囚禁珞兒的木屋。
珞兒自從那日被琳琅一席話擊中內心後,便十分聽話的將每日送來的補湯全數喝掉,還日日更換著送來的誇大袖袍。默默在暗中觀察的魅冬見狀,便十分欣喜這樣一來不久的將來小姐的武功就可以在自己的上面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看到神色匆匆站在自己身側的黒使,魅冬悄然放下了手中的幾枚還未曬好的中藥後問道:“這番模樣,莫非是宮主著急找我了?”聞言黒使便十分肯定的點了頭。
對此魅冬也再沒有多問什麼,對著自己身後的侍女囑咐了兩句之後就跟著黒使離開了。
看著空空蕩蕩的石瓊殿只有琳琅一人,魅冬便已經心知這只怕是前面野心勃勃的獨孤擎要攻進來了,於是她頓時俯首在塌下說道:“屬下魅冬,拜見宮主!”
琳琅看到了人之後也沒有當即就說事情,還是按照往常的那般一樣向她問道:“珞兒近日的情況如何?可有聽你的安排?”她不甚在乎明日與獨孤擎的一戰,只是怕沒有了她的保護後,珞兒孤身一人難免在世間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