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獨孤擎一聽到君主降旨將此事轉交給了歐陽瑾瑜後,藏在寬大官袍中的雙手就開始不斷的握緊,直到骨節開始不斷泛白才漸漸放緩下來。一切的事由自己都已經傾盡心血安排好了,他就派來這一事無成的太子接手。
歐陽皓未免把自己這個一國宰相想的太多餘簡單了吧!雖然獨孤擎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但看著屋中的四五名赫有戰功的將軍,他這才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屈膝跪地,接下了那個讓他十分痛恨的一道聖旨。
“老臣接旨,厚些君主皇恩浩蕩!”
歐陽瑾瑜看著俯首在地上磕頭謝恩的獨孤擎,心中之前歷年隱忍的仇恨才有所減緩。早在他幾鬢的那年就聽聞朝野中傳聞最廣的一種說法就是,如果父皇不幸崩逝,雖自己是按照祖宗禮法承襲為帝,但真正掌政的人卻還是背後的獨孤宰相。
敢問這世間那位儲君會敢用這樣的大臣輔佐,如不是父皇這次下密旨殺了獨孤擎,待他日自己登基之時也必然要首先殺掉他。
一想到此處歐陽瑾瑜就更加迫不及待的希望明天的來臨,能夠可以親手除掉自己的絆腳石,於是沒有再去理會地上跪立的獨孤擎,轉過就帶著幾名將軍甩袖大步走出了營帳,整個人行雲流水般竟然始終沒有給他留下一絲顏面。
“哼!老夫現在暫且不與你這小兒計較,倒要看你還能不能囂張跋扈的笑著回到王都去,”話落間獨孤擎伸手扶著一旁的木桌顫抖的站了起來,目光陰狠的看著門口就好似那是歐陽瑾瑜本人一般。
而夜間到子時明月早已高懸於空中,琳琅與六天聖姬身穿夜行衣快速穿過無相宮周邊的竹林內,隱身到了獨孤擎所帶步軍駐紮的地方後,看著巡邏士兵交叉的空檔間,便藉著漆黑的夜色悄悄潛入了主營帳內。
紫鳶謹慎的朝四周看了下後,用自己手中的長劍輕輕挑起了主營帳的門簾,並轉頭示意琳琅可以放心潛入。隨後她與六名武功高強的聖姬躲藏在了黑夜之中,一直細心的觀察著周圍士兵的動靜。
琳琅藉著頭頂從側面透出的月光,她快速的找到了屏風後面的臥榻,頓時金色面具後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心裡開始起了疑。怎麼一向謹慎狡猾的獨孤擎如今倒是這麼大方,自己潛入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動靜?
為防止有詐,琳琅沒有前去臥榻行刺,只是悄悄轉過身走到了前面的書案處翻了起來。待她看到毫無遮擋就擺在顯眼處的‘無相宮步法’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拿了起來翻看,但卻未能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張空白的竹簡。
“糟了!有詐,獨孤狗賊竟然沒有入住主營帳。”
於此同時主營帳外還傳來了陣陣士兵整齊奔跑的聲音,一時間琳琅就怒火橫生的將空白竹簡丟棄在了地上,一把撩開門簾的時候就險些被迎面而來的利劍刺殺,她瞬間雙掌橫立側手劈開了利劍,這才得空從營帳中逃了出來。
一旁早已與西皓重兵廝殺在一起的紫鳶,得空時這才看到了琳琅,頓時一個翻身飛躍就落到了她的身邊說道:“屬下失職害的宮主險些身陷危險之地,紫鳶定當會拼死護送宮主返回無相宮!”
琳琅看著紫鳶已經被眼前的情勢逼迫的抱了拼死之行,頓時就抬手橫劈死了一名士兵後,打斷了她的對話說道:“這件事兒我們回去之後,今日既然是我帶你們出來的,那回去的時候就不能少了一個人!”
說話間琳琅雙手橫展飛出了數十名冰鏢,將包圍她們的數十名重兵全部射殺致死後,這才一手抓起了身邊受傷的聖姬帶著紫鳶,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而聞訊趕來的獨孤擎對此就是更加恨鐵不成鋼的罵著身邊的將軍。
“你個蠢材!這麼好的機會你都抓不住一個女人,還有什麼臉面做大將軍,還不如明日就趕緊回家去中白薯好了,真是氣死老夫了!”誰是獨孤擎的話音才剛落下去,兵書未睡的歐陽瑾瑜也走了過來說道。
“獨孤宰相這晚上的脾氣可真是不小啊!連本皇子聽了都不覺一身冷汗,就不知將軍有何感受了?不過倒是真的很佩服宰相的計謀啊,放著主營帳不住原來就是為了唱出空城計,來活捉那個叫無相琳琅的女人!真是妙計啊。”
看著歐陽瑾瑜那一副養尊處優的模樣,獨孤擎頓時就氣的牙根癢癢的想一劍劈過去,但又不得不俯首而立的說道:“太子您此話嚴重了,老夫這也是為了幫君上早日了卻心事,誰知將人犯又放跑了,真是慚愧的很!慚愧的很啊。”
“既然慚愧那不如就乖乖的回去睡覺,免得弄出這些無用的陣仗饒了本皇子的清夢!待明日重兵攻入無相宮了,還愁她們會跑嗎?”隨後歐陽瑾瑜就帶著如楓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但獨孤擎卻面如赤色已然被氣得沒了風度。
他一個毫無功績的黃口小兒,這才剛剛來了駐紮地就先後兩次給自己這個當朝宰相難堪,難道就不覺得太過於放肆了嗎!不過是仗著命格好些投身於了帝王家,這才成了歐陽皓的兒子成了太子,換做尋常人指不定是個什麼廢材呢!
一揮官袍寬袖獨孤擎就對著身後的隨從怒斥道:“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給老爺我沏茶去,今晚我要敗敗火,”隨從被這突然的一罵嚇了一跳,險些就跌倒在了他的面前,而後身形十分慌張的跑到了後面準備沏茶。
而琳琅一趕回無相宮後就帶著六天聖姬直奔石瓊殿,待殿門才關上之後,她就抬手一掌直接拍碎了身側的石燈,惹得貴妃榻下跪著的紫鳶等人被嚇的渾身一顫。
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宮主這般發火了,幾人相互對望了一下後都不敢上前進言,畢竟誰也不想再去冰牢內領罰,那可真的比剝皮剔骨還要痛苦。紫鳶思慮了半天還是強行壓下自己的心慌,上前拱手說道。
“是屬下無能,未幫宮主提早取得步軍圖和獨孤狗賊的首級,自願去冰牢領罰!”
但一身怒氣坐在貴妃榻上的琳琅對此卻沒有半點兒消火的跡象,反倒是目光陰冷的看著紫鳶許久不語。今日之事她不能怪罪於任何人,若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學藝不精,未能將師父那未蔔先知的本事學來,這才耽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