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的功夫,一眾浩浩蕩蕩的宮女侍衛就這樣到了太子行宮門口。許是太久君主都未曾親自去行宮探望太子,就連匆忙出來迎駕的如楓也是連滾帶爬走出來的,言語之間還帶著無比惶恐的神色說道。
“奴才不知君主駕臨行宮,迎駕來遲!還請君主恕罪。”
歐陽皓現因心中有要事商議,對於如楓這等毫無禮數的行李也就忽略不計了,只是微微低了低頭問道:“太子呢?為何不見他出來迎吾!”言語之間仍就是對歐陽瑾瑜十分不滿,這十多年來不變的態度,也讓周圍的下人們十分見怪不怪。
但跪在地上的如楓卻十分惶恐的很,需知前幾次殿下因珞兒姑娘的事情與君主置氣,沒有一次是完好回來的,加之殿下本就身子羸弱,如今卻是再也不敢多加新傷了,想到此處如楓連忙叩首在地上說道。
“啟稟君主,殿下舊疾在身無法下床迎駕,還望君主恕罪!”此話剛剛說出,就見歐陽皓一甩厚重的龍袍一腳踢開了面前的如楓,徑直的走向了內殿中的太子寢宮。
歐陽皓抬手推開沉重的寢門,果然撲面而來是濃濃的中藥味道,看樣子自己之前對瑾瑜的懲罰有些過重了,於是他抬手掀開了床帳,看到了榻上歐陽瑾瑜那毫無精氣神的臉,頓時就有些責備的說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有哪裡像是我西皓的太子爺的氣勢?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你就能把自己折磨成現在的這番模樣!那到時候你要如何面對這西皓的子民,要他們去相信這樣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君主!”
自小到達歐陽瑾瑜就從未讓歐陽皓,哪怕又一次誇獎過的,他得到的一直都是謾罵指責和不爭氣,但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去繼承什麼西皓的君位,只不過是想象平民百姓一般過些平凡的日子而已。
“兒臣從未想要什麼西皓君位,只不過是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歐陽瑾瑜的話音一落,歐陽皓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抬起手就狠狠的一耳光抽了過去。
想當年自己是廢了多大勁兒,才將西皓一個小小的部落發展成如今周國都主動進貢的大國,如今到了這逆子的嘴裡竟然說出了什麼要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
但歐陽皓轉念又想到了自己此次來太子行宮的目的,又不得不強行壓制住自己心中怒火,轉換成了一副好說好商量的臉面,轉身又坐回了歐陽瑾瑜的床邊說道。
“剛剛是父皇不好,脾氣急了些!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新奇這些我都懂,但這未來西皓的天下可不能無人管理,所以君位你還是要繼承,至於你說的那個珞兒嘛,父皇也不是不可應了你,只是你要先幫父皇做一件事情。”
當歐陽瑾瑜聽到歐陽皓可以同意自己和珞兒的事情時,便也顧不上叫他去做的事情是什麼,只是滿眼都是欣喜的看著面前的人問道:“只要父皇能夠同意我和珞兒的婚事,無論去做什麼事情,兒臣都願意!”
聞言歐陽皓面上雖然是十分贊賞的目光,但內心中卻對歐陽瑾瑜的這種做法十分的惱火,之前自己好說歹說他都不願意,如今牽扯到了這個珞兒,他就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一口就同意了,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而後歐陽皓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起身將屋內的一面窗戶打了開來,整個人身上瞬間就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頹然之色。這使得床榻上本就好了大半的歐陽瑾瑜,十分不解,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見到過父皇有過如今的樣子。
“父皇,可是朝廷中遇到了什麼難事?”說著歐陽瑾瑜起身也端正的走了過去,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歐陽皓說出具體的事情。
良久過後歐陽皓才轉過身,語速十分緩慢的說道:“近來我西皓雖也算的上是周鄰國的大國,可我們的北邊一直有野人金國在虎視眈眈,遙想當年金國鐵騎入關對我西皓又是何等的慘烈啊!”
這金國鐵騎入關的罪行歐陽瑾瑜是有所耳聞的,不過都是聽之前的老大臣和書籍上的記載,畢竟那時候的他還尚是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只是不知今日為何又要重新談起西皓與金國的兵事。
“當年西皓與金國的一戰,史書均有記載,兒臣也永不敢忘先人為此付出的血肉之軀!只是近來西皓與金國相處雖不說是很好,但也並沒有要重起兵戰之事,父皇為何突然有次擔憂?”
歐陽皓聞言抬起手搖了搖後又說道:“之前吾也沒有想過這些,只是突然接到探子來報說是西皓都城內混入了金國的探子,這才想起來亡羊補牢,可現在看來卻是有些為時已晚了啊!”
都城乃西皓一國之首府,倘若連這裡都會有金國派進來的探子,那麼其他的小鎮上恐怕就更多了,如此想來父皇的擔心到並不是多餘的了。想到此處歐陽瑾瑜頓時抱拳跪了下去說道:“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前去帶兵擒拿金國探子,已保我西皓基業的萬世千秋。”
看著端跪在地面上一臉誠懇想要為自己分憂的歐陽瑾瑜,歐陽皓的心中就無比的高興,雖說現在他利用計謀操控著自己的兒子,但他相信假以時日等歐陽瑾瑜登上君位的那一天時,他一定會明白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
“瑾瑜你能夠這樣想,吾心甚慰啊!但你的身體不是還沒有療養好嗎?”
聞言歐陽瑾瑜連忙抬起頭,臉色上雖然還是有些慘白無光,但眼眸中卻綻放著之前從未有過的光芒,一時間聲音都十分輕巧了起來說道:“兒臣身子已無大礙,只需多注意休息即可,但這都並不妨礙兒臣捉拿金國探子,還望父皇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