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很口渴,被耕耀這麼一說,嘴巴裡都冒出酸水了,瞬間一點都不渴了。
土層裡的那些木乃伊臉,應該就是真是存在的屍體。
辛聽完耕耀的話,臉都綠了,我捂著肚子一陣狂笑。
這只小狼,總算有人治治他。
辰尋默默的遞給辛另一隻水壺,臉上明顯寫著:哥請你再來一瓶,開蓋既飲。
耕耀懷裡的檬檬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柔和的就像一隻小奶貓:“耕耀哥哥,檬檬睡著了麼?”
耕耀一臉寵溺的摸了摸檬檬的頭,“檬檬太累了,多睡一會兒。”
檬檬搖頭,看向我們,滿臉疑惑的問:“雪湛姐姐不是去取水嗎?怎麼一身泥巴這麼狼狽啊!”
我低頭一看自己,滿身的泥巴混合著血汙,簡直就是難民窟裡最底層的難民。
檬檬揉著眼睛,指著地上躺著的洪淵,驚訝的說:“你們找到洪淵哥哥了啊!”
我點點頭。
洪淵雖然臉色不好看,但是氣息平穩,看來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耕耀替洪淵診了脈,卻一直皺眉頭。
夜幕完全拉下。
辰尋和辛帶著幽熒找了一些幹樹枝,點了一把篝火。溫暖的火光讓我暫時忘記了身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境地。
我們找來了一些野果子,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太餓了,勉強可以果腹。而且還有一些剩餘的壓縮餅幹。
耕耀添著幹柴火,悄悄挪到我身邊,聲音壓得極其低:“雪湛,洪淵的狀態很不對。”
“怎麼不對?”
耕耀若有所思的說:“他的脈象很平穩,一點都不像經過戰鬥後氣力會短缺,而且,也沒有用過藥的痕跡。狀態好的有點不可思議。你去看看他的眼睛,就明白我說的話。”
我扒開洪淵的眼皮,朝瞳孔深處看去。
一團特別平穩的氣在他的瞳孔裡跳動,平靜的讓我不可思議。
靜若秋水,動若狡兔。
一個在水裡泡了這麼久的人,怎麼可能一點寒氣都不沾染,況且洪淵本身就是鬼,眼眸中應該有很濃的幽寒之氣。
而他眼睛裡的那團氣,無色,並且很有活力,給人一種欣欣向榮之感。
我百思不得其解,滿心的疑惑回到耕耀身邊,低聲問:“耕耀,洪淵怎麼會這樣?”
耕耀無奈搖頭,“我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他經歷戰鬥是你我親眼所見,精氣一定有所耗損,應該表現出虛弱和沉寂。先等洪淵醒來我們再仔細問問,也許是遇見了什麼事情,因禍得福。”
因禍得福。
我心裡空落落的,脖子上洪淵給我戴的鬼骨發出一陣陣微熱。
我摸著鬼骨,手握著洪淵冰涼的手,祈禱著他快快醒過來。
夜色已經濃如純釀。
跳躍的溫暖的篝火照得我昏昏欲睡。
我手中緊握的手忽然一動。
“洪淵?!”我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洪淵的手再次在我手心裡微微顫動了一下。
我焦灼的喊來耕耀。
耕耀只是點頭,一副高深的模樣:“快醒了。神識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他說完就又坐了回去,摟著檬檬的肩膀,眼睛一閉,悶頭睡了過去。
我只恨自己不會醫術。
辰尋坐在一旁添著幹柴,幽冷的聲音飄了過來:“你就這麼喜歡這鬼?恐怕是瘋了。”
我淺淺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