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不是鬼,而是鬼竟裝作洪淵他們幾個的樣子。
他們的目光,讓我心底發寒。
就在一瞬,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車廂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車座變得殘破不堪,露出了內部的海綿,年久的海綿一碰既碎,車壁上都是斑駁的鏽跡,沒有一塊玻璃是完整的,兜進來的冷風吹起成團的黃紙,是冥幣。
我身旁的洪淵化成了一段枯樹,破敗的掛著幾片風幹發脆的葉子。
車子緩緩的開著,不知開向何方。
我早就嚇得手腳發麻,這些鬼只是盯著我,卻無動於衷,好半天我才緩過一口氣兒來。
我在身上擦了擦手心裡的冷汗,腦子裡一片空白。
看著滿車飛舞的紙錢,心裡莫名的恐慌。我陷入了只有自己可以應對的局面。
車子裡腐鏽的味道,越發的濃重。
我不敢動,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著,身後傳來了一陣若隱若現的響聲。
像是小女孩在嗚嚥著哭,一下,又一下的抽噎著。
我的心吊在了嗓子眼兒裡。
腳脖子一涼,一隻冰冷青紫的手從車座下緩緩伸出,抓住了我。
“啊!!”
我一聲尖叫,打破了寧靜。
那隻手然縮了回去。
“阿鼻地獄鬼巴士,既來之,則安之。”
司機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
我身邊的“遊客”各個青白著臉,空洞的眼睛盯著前面,整張臉都開始扭曲顫抖,似乎看見了世間最為可怕的東西。一種另鬼見了都會恐懼的事物。他們直愣愣的盯著前方,隱隱的鬼哭聲四散開來。
很細,很小。
一車的鬼都在哭,在嗚咽,像是傳說中最為恐怖的耳鼻地獄傳來的哭聲。
我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了前方,卻看見了世間最為恐怖的東西。
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感。
眼淚毫無徵兆的直唰唰流了下來。
我被震撼的一動不能動,只覺得死期將至。
現在誰能來救救我?
我忽然想到了東方澤豪給洪淵的鬼骨,可是那塊石頭卻在洪淵手裡。我現在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洪淵......”我一邊哭一邊喊。
那些鬼也在哭,卻只是壓抑著哭,不敢張揚。
因為前面的“它”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