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蔣晴拿著熒光棒不停的朝靳言揮舞,那頻率,那動作,起止是揮動三下啊!
明顯是不止三十下。
靳言似乎已經憋到了極點,不停的朝水面游去,我抬頭一看,我們頭頂是一片亮亮的水面。靳言遊的很快,我看他已經出了水。
不過,只消一秒鐘,我耳邊傳來了一陣悶悶的水聲,“嘩啦啦~~~”
只見靳言又被身邊的影子給拖入了水裡。
洪淵抽出匕首,松開了牽著我的手,指了指靳言。
我點點頭,示意他趕緊去救靳言。
洪淵就像一隻魚一樣,一下躥到了靳言身邊,我看見一片紅色像墨水遞到水裡一般,瞬間暈開。我心裡一緊,開始擔心洪淵,畢竟不知道是誰受了傷,洪淵和一團黑色扭在了一起,在水中不停的翻滾著,血水越染越濃。
就在我身旁,蔣晴看著我淺淺一笑。
她的笑有些陰冷,比刺骨的水還讓人覺得寒上三分。
我感覺我揹包裡有一股力量拖著我向前游去,我緊緊的握住挎包的帶子,被挎包拖著往水面遊了好遠。
就在這時,被甩在水下方的蔣晴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腕,我低頭看向她,她朝我陰陰一笑。
她順著我的身子游了上來,飄散的頭發蕩在水中,像無數條小蛇一般,在我臉周圍遊走。
我感覺脖頸一酸,頭暈暈沉沉的,身子不停的往下沉去。
那一刻我清醒的知道,我被她偷襲了。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在岸上。周圍一片的荒涼,像是鬧了蝗災一般,草無葉,樹無皮,涼風習習而過,我打了個哆嗦。
我身子疲倦的很多,艱難的坐了起來,我低頭一看,驚訝的發現我竟然變成了十來歲的模樣。
瘦瘦小小的手,指甲短短的,裡面還有黑色的泥巴。一雙腳也不是很大,穿著泛白的花布鞋。
我爬到水邊往水裡一看,這張稚嫩的臉的確是我自己。
就是有點髒,灰頭土臉跟難民似的。
“小雪。你怎麼跑這裡來了?這水不幹淨,不能喝!”
我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轉頭一看,這個女孩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呢?她有十六七歲,眼睛大大的,一頭齊腰的長發,笑起來的模樣七分的甜美裡帶著三分的柔媚。
我腦袋疼的很,似乎忘記了什麼。
她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像提一隻小雞一樣把我提了起來,“走回家。我剛剛跟師父在山裡挖了好多野菜。這下不用挨餓了。”
我內心其實是抗拒跟她一起走的,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被她挽著回了所謂的家。
一間簡陋的平房,門口掛著一塊隨風搖曳泛黃的補,上面寫著一個“藥”字。
我跟著她進了屋子,撲鼻而來的藥材味兒,正對著門是一面牆的棕色木頭藥櫃,就是那種中藥房可見的由見方抽屜組成的藥櫃,每個抽屜上都用白色字寫著藥材的名字。
“嘩啦啦。”
屋內室的門簾被緩緩拉開,我看見了一雙素淨的男人的手。
那雙手,極其好看,手指細白修長,肉粉色指甲幹淨整齊,泛著淡淡的珠光。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子,會有這樣一雙手。
簾子叮當作響,在輕靈的響動中,他緩緩的走了出來。
我登時傻了眼。
一個身穿翠竹色長衫的清瘦少年緩緩走了出來,面容清冷俊美,濃黑的劍眉下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灼灼有神,目光清澈。這樣冷冷清清的一個男子,卻沒有讓我覺得疏離,因為他清冷的眸子裡有一種包容和淡薄。
包容苦難,淡薄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