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塊去找另外半張地圖吧!”甫一見面,千兵衛便開門見山地對山吉四郎說。
“不是跟你說了嘛,那地圖在哪裡,我不知道。”山吉四郎沒好氣地說,“也許它已經隨著那個貪官的屍體,長埋地下了。如果那樣的話,你要上哪裡去找啊?”
“你說得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千兵衛點點頭,說,“這也只是一種可能。還有另一種可能,它是夾在被搶物品之中,落到了不知名的強盜手中。”
“那又如何?”山吉四郎苦笑,反問,“既然是不知名的強盜,你準備上哪去找他們去?”
“也許不用找呢?”千兵衛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
“不用找?”山吉四郎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別小看我,”千兵衛笑著說,“殺人越貨的勾當,我也是幹過的……搶回來的東西,首先要分類。能用的、喜歡的,當場分了拿去。不能用、沒人喜歡卻能賣錢的,就拿去賣了或者當了。像半張藏寶圖這種東西,如果真的被強盜給搶走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了,首先是會想到的,是去找另外半張藏寶圖吧?可是誰能想到,另外半張藏寶圖居然不在天朝帝國,而是跑到了我們倭帝國呢?所以他們怎麼也找不到。”
山吉四郎沒當過強盜,只能聽千兵衛講一句,就點一下頭。
“可要是找不到又怎麼樣?”山吉四郞想了想,忽然問。
“找不到的話,那半張藏寶圖也沒什麼用處了,是不是?”千兵衛笑著說,“對於強盜來說,有用的東西就會留著,沒用的東西就會賣了……所以我估計,另外半張藏寶圖,一定已經從那夥強盜手中流了出來。”
“從強盜手中流出來?”山吉四郎耐著性子聽千兵衛講了大半天,還是不明白千兵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你也不知道它會流向何方,又是誰拿到了這地圖。”
“坐在這裡瞎想,當然不會知道了。”千兵衛笑著說,“事實上,只要這半張地圖有在人們手中流過,那就一定會有人知道,知道它從誰的手中流過來,又往誰的手中流去……”
“這麼說來,”山吉四郎淡淡地說,“你是決定出去找了?那你就去吧。”
“什麼叫‘那你就去吧’?”千兵衛拍了拍自己的斷腿,笑著問,“你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找啊?”
“說了半天,原來你是叫我帶你去啊……你找別人不得嗎?”話說到這份上,山吉四郎哪還能不明白呀。
“這事除了你,我還能找誰?”千兵衛笑著說,“我能到處跟人家說,‘我要去找遺失的半張藏寶圖,你揹著我去吧’?這不等於逢自掘墳墓嗎?”
“我不去……”山吉四郎搖搖頭,十分果斷地說。
“跟我一塊去吧,”千兵衛賠著笑臉說,“我保證,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等找到了寶藏,我分你一份!”
“寶藏什麼的,我才不稀罕呢!”吉四郎搖搖頭,說,“再說,那張藏寶圖是不是真的沒被埋進土裡,還不一定呢。萬一真被埋進土裡了,難道你要我陪你找一輩子不成?”
“十年!”千兵衛咬了咬牙,突然大手在地上一拍,“你且陪我找十年。如果找了十年,還找不到,我便不再找了,你也不用管我……另外,我不會要你白白陪我十年,我可以把我的看家本領——‘飛火流星蹴’,傳授給你!”
“飛,‘飛火流星蹴’?”山吉四郎一愣,“那是什麼?”
“‘飛火流星蹴’,”千兵衛神情嚴肅地說:“那是一門我苦心練就的武術。學會的話,靠著這雙腿,你就再也不怕被欺負了!”
經千兵衛這麼一說,山吉四郎想起來了,以前曾見過他踢死過老虎、狗熊等野獸,也曾見他在船上與彌次郎打鬥過……
“你不會忘了吧,”見山吉四郎不說話,千兵衛知道他心裡正經歷一番天人交戰,趕緊趁熱打鐵地說,“殺死你師父的,是錦右衛門他們。你師父對你那麼好,難道你就不想要報仇嗎?難道你不想殺錦右衛門嗎?如果想的話,那來跟我學‘飛火流星蹴’吧。如果你練到登峰造極的話,錦右衛門那些家夥,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你的功夫難道不夠好嗎?結果如何,還不是一樣被他們打敗了?”山吉四郞也不是笨蛋,他才不上當呢。
“確實,我不是彌次郎的對手。”千兵衛垂下了頭,顯得有些黯然地說,但忽然他把頭一抬,目光炯炯地說,“但你不一樣,你年輕過他,只要你肯學。等你練成功夫的時候,彌次郎已經老了,到時你就可以打敗他了!但如果你今天不學的話,你可能一輩子都打不贏他!”
山吉四郞想想,也確實是這個理。再說那馬正方待山吉四郎,猶如親生父親一般,所以山吉四郎也很想為師父報仇。經過再三權衡之後,山吉四郎答應了千兵衛,第二天,他便揹著千兵衛,踏上了尋找藏寶圖和修習飛火流星蹴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