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久攻不下,胡客錫心知自己年紀太大,比不得那美年輕力壯,久戰顯然對他不利,所以撿到個空檔,就趕緊從圈子裡跳了出來。
“你個臭丫頭,”胡客錫眼看手上佔不到上風,那就左嘴上討一點便宜,“也算有點能耐,居然跟得上我的速度……”他的臉皮還真是有夠厚的,明明是他追不上那美的速度,脫不了她的衣服,偏要說得像是那美很勉強才稍微地比他快一點。
“話說回來……”那美冷笑一聲,突然伸出左手來,捏著一隻雜色的錢袋子,說,“你這老賊怎麼這麼窮啊,那麼大一個錢袋子,裡頭連一百兩銀子都不到,你在梅王府混了那麼久,到底是怎麼混的?到底是梅王世子太小氣了,還是你這老不羞太沒本事了?”
胡客錫定睛一看,那美手中拿著的,好像是他的錢袋子。一驚之下,胡客錫趕緊在身上摸了一下,頓時臉都白了——他的錢袋子真不見了——這只錢袋子胡客錫一直放在懷裡,他卻連什麼時候被對方偷的都不知道……萬一那美不是偷錢袋子,而往裡頭插上一刀,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呀。看到胡客錫冷汗潸潸的模樣,那美得意地哼了一聲,彷彿在說:“你剛才說誰跟得上誰的速度?”
“什麼‘沾衣十八脫’,”那美冷嘲熱諷地說,“還大言不慚地說是什麼‘天下第一快手’呢……哼哼,你倒是瞧一瞧,我這一招‘鬼手’,可比得上你的什麼‘沾衣十八脫’麼?”
“你是……神偷門的人?!?”一聽到這“鬼手”二字,胡客錫忽然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鬼手”乃是神偷門絕不外傳的絕技,是神偷門中最高深莫測的一門盜竊功夫。盜的就是個神不知鬼不覺,竊的就是個匪夷所思。它與專門脫人衣服的沾衣十八脫不同,鬼手不用脫下對方的衣服,只須有個身體接觸,照樣能將對方藏在最裡頭的財物給偷走。
“總算還沒瞎了你的狗眼!”那美取出了銀子,隨手便將空錢袋子拋到了一邊。再一次沖著胡客錫露出甜甜地微笑。
“我‘淫狐’與你們‘神偷門’石掌門早有約定,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怎麼能擅自違令,來與我作對?”聽到那美承認了,胡客錫氣急敗壞地質問說。
“你和姓石的之間的約定,關我什麼事?”那美一臉無所謂的神情,甜甜地一笑。
“桀桀!你身為神偷門弟子,居然膽敢違背掌門命令,”胡客錫一陣怪笑,“待我下次見到你們石掌門,你便知道關你什麼事了!”威脅,此乃胡客錫最後的招數了。
“原來如此,”那美故意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來,“我知道了……”
“知道錯了就好……”聽到那美這番話,胡客錫鬆了口氣之餘,還不忘倚老賣老,想再教訓她幾句。不過沒等他把話說完,一把袖裡劍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將他頭頂的發髻打散了。這一劍不僅教“淫狐”披頭散發好不狼狽,同時也令他心底裡一陣地冰涼——要是這一劍再壓低一些,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呀。“你……你……你幹……幹什麼?”
“本來呢,我只是想拿你作個‘訂金’,”那美沖旁邊,剛剛戰勝了顧利亞的卓龍一指,甜膩膩地一笑,“給那邊那個賞金獵人,好教他死心塌地地幫我做事!”
“什麼!?!”看到那邊卓龍戰勝了顧利亞,胡客錫臉刷地一下全白了。
“不過,”那美微笑著繼續說,“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要去找姓石的告我的狀……那我就不能放過你了,我沒理由留下你一條狗命,去告我的狀呀!是不是?反正你是作‘訂金’來使的,是生是死,我想卓龍都不會介意的!”那美的微笑是愈發地甜美、可愛,但胡客錫卻是越看越覺恐怖。
“等……等一下,等一下!”胡客錫連連擺手,拉下老臉,哀求著說,“你別殺我,別殺我……我保證不跟石掌門告狀!你不就是要找個人幫你做事嗎?別找那些賞金獵人了,他們都是見利忘義之徒,信不得的!不如我來幫你……”
“見利忘義?”那美一陣冷笑,以譏諷的口吻反問,“你有什麼資格說卓龍?就算卓龍見利忘義又如何,總比你見色忘義要好!再說了,我再怎麼也是個十七、八歲,年輕貌美的小姑娘,跟你這個臭名昭著的老淫賊一塊做事。事做完了,我的名聲也臭了——你猜我會答應嗎?”
胡客錫氣惱至極,忽然大叫一聲,驀地撲到不遠處一個賣肉的攤子,攤子案桌上擺有幾把切肉、剔骨的刀子,胡客錫順手拿起那些刀子,轉身便擲向那美。那美知道胡客錫是黔驢技窮、困獸之鬥,冷哼一聲,瞅準了目標,擲出了一把袖中劍。袖中劍與胡客錫擲出的刀子擦肩而過,準確無誤地擊中了目標——插在了胡客錫的要害部位。而當胡客錫擲出的刀子快要擊中那美時,只見那美身形一晃,早閃了開去。
可笑胡客錫一輩子游戲花叢,視天下美女為玩物,不想最後卻為美女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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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路飛單槍匹馬地沖了過來,梅王身邊的一百多名鐵甲兵不敢怠慢。不待梅王發令,自行搶上前來,豎起鋼盾,挺起鐵槍,準備迎接路飛的沖擊。眼見這小鬼不過十七、八歲年紀,長得又矮又瘦,眾鐵甲兵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重要的是梅王已經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就算那小鬼像哪吒那般有三頭六臂的本事,他們也要殺上去。一時殺聲震天,一百多鐵甲兵一擁而上。
眼見大兵殺上前來,路飛不慌不忙,左一閃,右一避,於電光火石之間避開了幾乎同時刺向他的幾杆長槍,趁隙揚起雙手食指,倏倏倏地接連數指戳在首當其沖的幾人胸口上。路飛年紀雖輕,拳頭卻出奇的硬,一拳下去,連鋼鑄的盾牌都凹下去一塊,挺起一根食指一戳,精鐵打造的盔甲頓時便穿了個洞。而更驚人的是,路飛兩只指頭輕輕一夾,什麼刀槍劍棍,斷的斷、裂的裂……被路飛戳中的那幾名鐵甲兵盡管身披鐵甲,但被路飛一指戳中,直如遭長槍貫穿了身體一般,紛紛應聲而倒,拋下了長槍,雙手捂著傷處,滿地打滾。後頭跟上來的鐵甲兵雖然看到先頭幾人倒下了,卻來不及細想到底出了什麼事,路飛的食指已緊跟著戳在了他們的胸口上——他們也不必費神去想了,因為下一刻他們就知道為什麼了。
傾刻之間,便有近百名鐵甲兵中了路飛的手指,倒地不起。騎在馬上的蒙剴,看到情況有異,當下臉色一沉,舉起開山斧,大喝一聲,喝止了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