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是見過顧利亞,”看到路飛露的這一手,那美馬上老實多了,面無表情、正正經經地說,“但我沒傷害他!天地良心,若有半句虛言,我不得好死!”
“好吧,我相信你!”聽到那美指天劃誓,路飛便即松開了捏著她腳的手說。
盡管得脫束縛,但那美仍心有餘悸,兼且腳還有些發軟,索性便繼續坐在地上不起來了。不過那美的性子,向來是輸人不輸仗,失之東隅後,怎麼也要收之桑榆……
“這位大哥真是好指力、好功夫。”緩過神來,那美又回複了原先的嬌媚神態,嗲聲嗲氣地說,“這一招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剛指’吧?”
“我叫路飛。”路飛傻傻地咧嘴一笑,說,“我的這個‘黃金手指’,可是連精鋼、金石都能捏得碎的。”
聽了路飛這話,那美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但她兀自強裝笑容:“路大哥真是好功夫啊……”
“你見過我師哥?”卓龍很是擔心顧利亞的情況,當下急切地追問那美,“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卓龍當然關心師兄顧利亞。要知道,作為“江南第一獵人王”,謝伏波幾乎每一天都在追捕罪犯。雖然收了兩個徒弟,但卻罕有時間照顧他們。卓龍拜入謝伏波門下時,年僅八歲,而顧利亞已經十九歲了。因為年紀比師弟大,所以在師父無暇照拂的時候,身為師哥的顧利亞,自然就肩負起了照看師弟的責任來。不僅僅是在學習、練武上,連生活上,顧利亞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這師兄弟倆,事實上早已經親如骨肉了。
“你的顧師哥沒事,”聽到卓龍的問話,那美忽然又恢複了精神,跳了起來說,“前些天梅王世子在酒樓裡大宴賓客,慶祝他成功擺脫淫賊的罪名。而你的師哥顧利亞啊,他可是世子爺的座上貴賓呀!”
卓龍冷哼一聲,並不說話,心中卻在想:“師哥八成是到梅王府中臥底,暗中蒐集證據呢——這女子搞不清楚狀況,看到我師哥出現在王府中,就以為他出賣了我……當真可笑!”
“你不會以為,”那美甜甜地一笑,“你師哥不過是在梅王府裡臥底,暗中蒐集證據吧?”
雖然被人戳破了心事,但卓龍並不吭聲——因為他不想洩漏天機,那樣可能會害死顧利亞的。
“少在那裡自欺欺人了——臥底會成為慶功宴上的貴賓嗎?會大大咧咧地跟梅王世子坐一張桌子上?”那美冷笑說,“你當賞金獵人多久了?怎麼還是那麼地天真呢?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背叛,不是很平常的事嗎?更何況,所謂的賞金獵人,不過是群唯利是圖、見錢眼開之徒——說是捉通緝犯,但若是犯人出的錢比賞格高,他們也懶得拼命。更何況這次對手是梅王的寶貝兒子?人家有錢更有權,搞死你比捏死只螞蟻還容易。你說,你師哥為什麼要跟錢作對呢?”
“胡扯!我師哥不是那種人,他絕不會背叛我的!”卓龍惱怒地反問。
“就是,就是!”路飛也自在一旁附和著說。
“怎麼不會,”那美愈發得意地說,“不怕實話告訴你,你師哥之所以背叛你,就是為了將你師父給你的那一對血影刀,據為己有啊!”
“一派胡言!”卓龍厲聲叱責說,“當初,家師剛剛西去之時,我曾當眾將血影刀交給顧師哥……如果他真是想要血影刀,當時直接收下即可,怎麼到了今時今日,才來搶奪?”
“哎呀呀!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那美彷彿大傷腦筋似的,連連搖頭,一臉鄙夷地說,“平時查案如此聰明的你,居然連這都想不通嗎?”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見卓龍和那美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得熱鬧,路飛忍不住插嘴問。
“你也不知道嗎?”那美望向差一點被她遺忘的路飛,一臉得意之色,“正所謂‘人言可畏’,卓龍的師父剛剛死,卓龍就在前來弔唁的眾賓客面前,將其師所贈予的血影刀交給他的師哥……如果顧利亞收下了,你知道人家會在背後說他什麼嗎?”
“說什麼?”路飛巴眨巴眨眼睛,一臉不知其所雲的神情。
“我懂了!”卓龍恍然大悟,“是啊,‘人言可畏’啊!”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什麼‘人’啊,‘胃’啊的……”路飛望望那美,又望望卓龍,皺著眉頭問。
“如果顧師兄當時收下了我的血影刀,他就會落下一個,‘於師父屍骨未寒之際,倚仗師兄身份,強搶師弟寶刀’這樣一個罪名!”卓龍眉頭緊鎖,緊閉雙眼,一臉的懊喪。
“知道了就好!”那美笑嘻嘻地說,“你以為這段時間,顧利亞為什麼要陪著你到處走,還紆尊降貴,給你當副手?他就是想等你犯錯——只要你一犯錯,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從你手中,奪過血影刀了!”
“不……不是的……!”卓龍搖頭,木訥地說。
“你知道為什麼這裡沒有衛兵站崗嗎?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我們在這裡跟你聊了半天,也沒人來幹涉?”那美甜甜地一笑,繼續說,“因為顧利亞想你跑。雖然現在血影刀已經在他手中了,但是如果你不畏罪潛逃,他就無法名正言順地拿著血影刀,站到在眾人面前——只有當血影刀的原主人,再也配不上‘江南第一獵人王’的時候……”
“你胡說!!!”卓龍突然一聲吼叫,打斷了那美的話語,“我和我師兄來到襄陽城才不到一日,就出了這事。我師兄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出賣我的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