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拿‘江山雪霽卷’換‘松風齋’,值得。”他老實說。
“我知道。”她嘆了聲偎進他懷裡。“只是一想到李老爺那得理不饒人的嘴臉,我還真想使點壞,拿一幅贗畫搪塞他。”
“我也這麼想。”他低笑。
話是這麼說,不過兩人都知道,他們不可能這麼做。
古玩商人首重信譽——這句話從小到大,他倆的爹不知說過多少次,對他們而言,簡直就像自己的名字般熟悉。
而且依權傲天的個性,也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雖然他真的很想這麼做。
“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她仰起臉來。“我娘說過我堂哥對‘松風齋’意圖不軌,我擔心他日後,還會想其他的法子,陷‘松風齋’於不義。”
他沉吟著。“這事我想過了……有一個辦法,你聽聽可不可行?”
“你說。”
“請娘開個價碼,把‘松風齋’賣給我。”
她倒抽口氣。“這……”
“你先聽我解釋。”他娓娓道來:“雖說我倆已經成親,但不管怎麼說,‘松風齋’還是你們尹家的家業,我這個女婿,雖說是半子,但還是不好、也不宜多做置喙——”
心思剔透如琉璃,他話才說一半,她大概就明瞭了。“但如果‘松風齋’今天是‘古今齋’的,你就可以大方掌管一切,包括阻止我堂哥跟嬸嬸的覬覦?”
“沒錯。”他稱許地點頭。“另一方面,也是想到孃的身體,實在不好再讓她多為‘松風齋’操心了。”
琉璃點頭。他說得很對,孃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再多操勞了。
“可是——”她想到很重要的部分。“你一個人管理兩家鋪子,且賣的又是同樣的東西,不會搶到彼此的生意嗎?”
“一定會。”他笑。“所以我打算把‘松風齋’的古玩移到‘古今齋’,然後把‘古今齋’的南紙生意,全部移到‘松風齋’。昨天我花時間看過,你爹對南紙墨硯的眼光的確獨到,‘古今齋’沒法與之相提並論——”
琉璃接著說:“而‘松風齋’的古玩生意,在我爹走後,也缺了一雙懂貨、識貨的眼睛——”
他點頭。“算是截長補短,兩相各取其利。”
“這主意真是太好了!”她雙手一拍。“而且這麼一來,我堂哥再也不能拿那些爛畫來誆騙夥計們了。”
他眉宇間全是自信。“有膽他拿到‘古今齋’找我。”
“我保證,我堂哥絕對不敢的!”琉璃笑著附和。
“所以你贊同?”
“贊同。”她點頭。“不過還是得問問孃的意見,但是我想,她應該不會反對才對。”
“好,咱們分頭進行,娘那兒就交給你,我現在馬上拿畫去找李老爺,把‘松風齋’大、二夥計給救出來。”
“事情能夠圓滿解決,我娘一定會很開心。”她踮著腳親了他一口。“謝謝你。”
“你以為這樣我就滿足了?”他手掌捧住她臉,給了她結實一吻。
甜蜜的興奮將她淹沒,感覺他燙熱的掌在她身上游移——直到兩人幾乎快喘不過氣,他才勉強著挪開嘴。
撫著她嫣紅的臉頰,他柔情似水地望著她眼。“其它先欠著,等我辦妥了事情,回來再說。”
“我會等你。”她勾著他脖子,甜蜜地說道。
當晚,“松風齋”大、二夥計,在權老爺還有權傲天的陪同下,在京城裡最有名的天香樓開了兩桌酒席,宴請李老爺一幹友人。
當著眾人的面,大、二夥計磕足了十個響頭,算是給李老爺賠不是。
趾高氣揚的李老爺:“好,就看在權老爺、權少爺的面子上,我就大人大量,原諒你們這一回——
還有,多跟權老爺、權少爺學學,瞧瞧他倆給了我多大面子!”
權傲天送去的“江山雪霽卷”,這會兒就掛在天香樓廳門,供李老爺友人欣賞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