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東正在辦公室抽煙, 左手邊放了一個檔案,右手邊是煙灰缸。阿四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阿四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林振東慢慢回頭, 瞥了他一眼, 道:“什麼事兒, 慢慢說。”
說罷, 往旁邊的煙灰缸裡彈了一下灰。
阿四:“東、東哥,七樓出事兒了。”
林振東活動了一下身體, 問:“見血了?”
阿四:“怕是要見命。”
林振東眉峰一蹙, 但冷靜的多。他的場子幹淨,但總也是個夜總會,大大小小的事兒見怪不怪,在這兒撂挑子的也不是沒有。
“查了麼?誰的責任。”
阿四緩過來一點兒, 解釋:“是包廂裡邊兒的人自己鬧,跟咱們的人沒關系, 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林振東:“那就報警。”
阿四:“報了,七樓另一個包間的人報的警,出口也堵住了。但是今晚的場子估計要清一半兒了。”
林振東不在意這個, 剛要招呼人去清場子,只聽阿四欲言又止的說:“蘇姐剛才正好在底下, 我剛才看見她,好像上去了。”
林振東雷打不動的臉色終於變了變,他蹙眉盯著門外, 腦子裡想著蘇瑤的值班表。
今兒個不是她值班,來這兒只能是瞎逛。
林振東把煙狠狠按滅,大步走了出去。
蘇瑤是上電梯的時候聽到的。電梯在四樓開啟,正好看見外邊一個人打電話,語氣急,用詞敏感。
估計是警察的職業病,蘇瑤當時定住了腳步。
“趕快報警,責任不是我們這邊兒的,已經死一個了,裡面好像還有受傷的。”
蘇瑤當即拉住了那個人。打電話的人被她一下子嚇得不輕,但認出來了,就像在手足無措間抓住了跟救命稻草,將事情全盤托出。
蘇瑤瞭然,立馬乘電梯上了七樓。
警察還沒有趕到,屋外圍了一圈這裡的保鏢,裡面的人沒一個能出去的。
蘇瑤走過去,保鏢感到身後有人,下意識攔,看到蘇瑤後又識趣的讓開。程星河等人還聚在門口,疑惑的看著闖進來的蘇瑤。
蘇瑤從兜裡拿出證件:“警察。”
她今天穿著便裝,褐色的長風衣,高紮的馬尾。神色淩厲又冷靜,程星河看了眼證件,自覺往後退一步,讓出了門口。
屋裡一片死寂,看不到人。蘇瑤下意識摸腰,摸空了才突然意識到今天沒配槍。
她皺了皺眉,抬腳要往裡面走,身後突然一個大力把她拉了回去。
林振東眼神警惕又鎮定,盯著屋裡,卻對身後的蘇瑤說:“沒帶槍沖什麼沖,後邊兒去。”
蘇瑤沒空反駁,這是林振東已經一隻腳踏進去了。
他必須格外謹慎,這種地方,出過的事兒不少,被人暗算的也有。
他避開有血跡的地方,狼一樣的雙眼掃過整個房間,所有隱蔽的地方和能藏人的地方。最終只在牆角和桌子旁看到了兩個人。
牆角的是路子萱,把自己抱成一團,渾身像被抽幹了血一樣慘白。桌子旁躺著一個男人,蜷縮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抱著自己流血的手臂。手臂顯然已經經過搶救,用白布包著。
蘇瑤跟在林振東後面進來,她幾乎比林振東更快的排除了危險可能,並且將屋裡的兩個人定位。
路子萱的神色和手上的血跡出賣了她,而地上的男人痛的不能自已。
蘇瑤蹲下,判斷了地上屍體的位置和血跡的摩擦,站起來看向程星河一群人:“屍體被移動過,誰碰了?”
程星河突然回神,哆哆嗦嗦道:“我,我想搶救他,就把他翻了過來,警察叔……不姐……”
蘇瑤沒功夫聽他說後面的,立刻問:“誰是第一個目擊者?”
林潯被程星河等人擋在身後,這時才輕聲說:“我,我路過這個房間時突然聽到有人尖叫,然後門開了,這個男人就爬出來了。”
蘇瑤繞過到林潯身邊。她工作期間習慣了神色嚴厲,一雙眼睛亮的似乎能看穿一切。林潯被她的氣勢嚇道,淩塵抬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蘇瑤剛要開口,就看到淩塵的動作。她看過去,立馬認出來了。但冷靜如她,問淩塵:“你也是第一目擊證人?”
淩塵同樣冷靜的回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