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闆年過半百，想必是生意做的不錯，膀大腰圓，臉上精明隨意，轉過來的時候眯著眼睛，瞧見林潯眉開眼笑。
“稀客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林潯坐在茶臺上，說：“得了吧，在你這兒個個都是稀客。”
老闆把她從茶臺上趕下來，林潯說明瞭來意，老闆笑容可掬：“那你是找對人了，這個季節，我這兒剛好有好茶。”
他剛要回去拿，回頭看了一眼淩塵，又把架在腦袋上的老花鏡戴上仔細看了一下，說：“呦，帶來個名人啊。”
林潯只笑不語，老闆也就猜了個大半。
老闆果然給林潯找來了上好的碧螺春，拿出來的時候，還給林潯拿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茶具精緻，除了紫砂壺和八個杯子意外，泡茶洗茶的工具都一應俱全。
林潯只想著買茶葉，到忘了茶具這回事兒，還是淩塵開口：“茶具就不要了吧，我媽不講究這個，拿了也不會用。”
那老闆驚訝一番：“原來你去見婆婆啊。”
林潯點了點頭。
老闆道：“拿著拿著，不然我看這麼好的碧螺春糟蹋到不會喝茶的人手裡，我捨不得賣，那個茶具我心裡舒坦點兒。”
林潯想活到一定歲數自欺欺人也能練出個境界來。
林潯付完錢，只見老闆那了紙筆遞給淩塵：“來，小夥子，簽個名，我小孫女喜歡你，明兒個她生日。”
淩塵意料之外，倒是聽話的給人簽一下，順便寫了個生日快樂。
林潯在旁邊玩笑道：“老頭，你可真陰，要是我付錢之前簽，鐵定讓你打個折。”
老闆也不反駁，笑道：“不讓你白簽，送你個禮物。”
他說著，從身後亂糟糟的貨架上取出一個盒子來。裡面是一塊碎玉。
林潯：“你那塊破東西送我當禮物？”
老闆搖搖頭：“這裡頭是有故事的。”
林潯：“說來聽聽？”
老闆道：“這是上次我去雲南收東西的時候，陰差陽錯從一個老人那兒得來的，她說這塊玉靈，兩年前雲南發生了一起很大的緝毒案件，玉是一個警官的，救了那人的命。”
林潯疑惑：“救命的東西，不該好好收著？”
老闆：“我也這麼問啊，不過那老人說，人警官不要了，過往的東西好壞都不願意帶回去了。這才隨手留下了。”
林潯打量了一下這塊碎玉，雖然破了，但成色很好，估計價值不菲，於是問：“是那老人送你的？”
老闆說：“換的，我看這玉有緣，就用一把上好的檀木梳給她換了。那老人估計有八十多歲，一頭白發梳的一絲不茍，那檀木梳子往頭發上一插，嘖嘖，讓我想起了我奶奶那時候。”
林潯被他不著調的幾句話給逗笑了，這老闆的奶奶年輕時候是個大家閨秀，經歷了大半個現代中國，活到九十多歲，依舊得體端莊，林潯小時候還見過一次呢。
林潯收下了老闆的心意，說找人給她打磨打磨，弄出個樣子來，臨走的時候再來取。
出了門兒，淩塵問：“這老闆的話有幾分意思，你信嗎？”
林潯笑著說：“他這人，說話做事都隨心情，信不信，都一個樣兒。”
淩塵笑笑，沒再說什麼，已經將近十一點，兩人直接打車回了賓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