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有什麼不滿,盡管沖著我來,這些獎什麼的你隨便搞,但要是把你那上不了臺面的把戲使到林潯身上,我一定讓你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兒。剛才那一拳是警告你,你打我的,我也說了,別讓人覺得我欺負你。”
淩塵幾乎是咬牙說完,他忍著氣,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淩塵回了化妝室,他嘴上有明顯的傷口,路上遇上幾個認識的人,看也不看直奔目的地。
別人看到他一副老虎作勢要吃人的樣子,乖乖當作啥也沒看見。
淩塵自然不願意讓林潯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在她心裡,他和聶平陽之間的因為她而聯系起來是沒必要的。
可女人的想法和男人的想法註定不一樣,被保護的人和保護人的人也是天地之別。
淩塵站在門口,心裡一陣糾結,他有點後悔讓自己捱打了,至少得打個看不見的地方。他小心翼翼推開房門口,發現林潯已經不在了。
幸好幸好,他的小忐忑落下來一點。
林潯早就不在,更確切一點說,淩塵剛離開她就出去了。
林潯在酒會裡轉了一圈,意料之中的沒看見金霖。她往外走,目的性不強,但希望能晃悠到金霖面前。
功夫不負有心人,林潯在整座大樓裡遊蕩了兩圈之後,終於在一個洗手間的洗漱臺前看見了金霖的背影。
這個洗手間離主會場很遠,他的背影很落寞。
林潯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往下滴水的臉,直到鏡中的眼睛對上自己的,詫異了一瞬。
金霖沒有多餘的反應,他抽了一張紙擦幹自己的臉和手,緩緩轉過身來。
“林導演,巧啊。”
林潯突然想起頒獎典禮之前,眼前的男人很稚嫩,連和自己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笑容也很青澀。
但一個小小的獎項,讓他滄桑了許多。
“你後悔嗎?”
金霖愣住,冷笑一聲:“你說話從來這麼直接嗎?”
“直接是最好的方式,也最省時間。就像你直接接受了聶平陽給你的饋贈,沒有任何猶豫,我就不會站在你眼前。”
金霖盯著她,不再說話。
林潯又問:“你後悔嗎?”
她一步一步走向他,在這個安靜又狹隘的洗手臺前。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拿獎的人是我,贏的也是我,你這麼問我,有意思嗎?”
林潯淡笑,點了點頭,走到洗手臺前看著自己精緻的面容。
“你不後悔?你的確不後悔,頒獎之前找我只是為了搭個訕吧?領獎臺上不多言只是想塑造一個高冷的形象吧?不去參加酒會,不去聽別人的恭喜只是為了耳根清淨吧?”
林潯轉過身,看著金霖額頭上冒出的青筋。
“陰氣沉沉,當然不是因為做賊心虛。是吧?”
“林潯!你說夠了沒?”金霖突然吼了出來,他踏步到臺階上,狠狠盯著她。
“你問我後悔了沒有,為什麼不問我後悔有用嗎?你以為我金霖是誰?你以為我能操縱金馬獎?你怎麼不問問你男人拿我當棋子的時候問過我的意見沒有,你怎麼不問問要是我不同意以後還有的混沒有?”
他長舒一口氣,面紅耳赤:“我是不甘心,我一直拿淩塵當山頂來追逐,但我不想第一次贏他就靠這種手段!可我有的選嗎?!”
林潯啞然,她知道金霖後悔,他知道金霖的獎拿的想快燙手山芋。但當背後血淋淋的事實被他說出來,說的無能為力時,她還是震撼了。
好一會兒,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直到雙方都平靜了下來,金霖充血的目光也開始悽涼。
林潯低頭,說:“聶平陽不是我男人。”
她說完就走了,金霖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一樣,一下子靠在了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