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林潯猜到他的話,只是一笑:“是,我家那口子是個醋壇子,他知道你送我過來都能把電話給摔了,要知道你一直呆在我身邊還不得把房頂掀了啊。”
聶平陽的唇泯成一條線,那種一開始縈繞在身上的氣度蕩然無存。
林潯看著他,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把戲和遮掩都褪盡,活生生的現實擺在面前,才能看到赤裸裸的人性。天崩地裂都不見得能改變本性,更何況她林潯的離開,對聶平陽又算得了什麼?
跟他糾纏很累,明知道到最後一切都是假的。
林潯在他陰霾的神情下淡笑:“哦,對了,我和淩塵在一起了。”
林潯說完轉身離開。
停車場空曠又安靜,她能聽到腳下的高跟鞋踏出平穩有節奏的聲響。
她渾身都很穩。
和她想象的艱難差的太遠。
我和那個醋壇子在一起了。
這句話說出來居然很輕松。
林潯想著想著就笑了。
聶平陽站在原地,足足半分鐘沒有動身,直到那抹身影徹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他突然嘲諷的笑了。
笑她,笑自己。
他戀舊嗎?
當然不是,林潯很瞭解他。
可為什麼終究不願意放手?
他聶平陽紙醉金迷的生活裡突然闖進去一張白紙。
她美,卻不是絕色。
聶平陽覺得這個小姑娘不諳世事,一開始他閑來無聊去逗她,看到的卻不是他想要的羞和怯,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嗤之以鼻,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無聊的笑柄。他開始覺得她無趣。可現實卻打破了他的想法。
她怎麼可能會乏味?她全心投到藝術裡,身上的每個細胞都透著別樣的吸引力,她只用靜靜的坐著,就讓他覺得不一樣。
可她偏不,他們相知,是她招惹他的。
她不遮掩,不玩弄套路。
她說想聊天,他們聊了很久。
她說她很好奇他的世界。
他帶著她進入。
那裡並不幹淨,奢靡和走投無路形影相隨,那個世界每個人都有故事,最終彙集到一起便是麻木。
他以為她喜歡這些,最終也不過證明她好奇而已。
林潯有雙空靈的眼睛,她安靜的看著他身邊的一切,看不出為所動,也看不出厭煩。
那時他只覺得是她的世界太單一了,他第一次想帶著一個女人走進他的圈子,讓她認識一個新的世界,奉他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