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韻楠回去了，林潯卻怎麼也提不起心思了。
她從承租的那層樓裡下去，來到了下面的一個小花壇裡。
夜風有點兒涼，花壇裡有一個小小的噴泉，因為沒有什麼人，泉水打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脆。
林潯靠在欄杆上，頭仰的老高，天上的星星在帝都格外稀少，就像這裡的公平。
她比誰都明白被人無視和小瞧的滋味，考電影學院的時候是這樣，和聶平陽分手的時候是這樣，拍第一部戲的時候也是這樣。
人們總會不自覺的在一個人面前確定自己的地位，如果你是個新人，就註定要成為那份虛榮心的踏腳石。
可這個世界上總是要野心，不然怎麼去翻忍氣吞聲的舊賬？
淩塵在樓上找了林潯半天，最後在小花壇看見人了。
她仰頭看天，露出一段修長的天鵝頸。
不過好像看的時間有點長了，收回來的時候抽筋了。
林潯瓷牙咧嘴的揉脖子，揉到一半看到了淩塵。
他今天的戲服是西裝，人摸狗樣，帥的不得了。
林潯一整天都沒好好跟他說過話，兩個人忙的除了講戲以外根本沒時間說一句閑話，畢竟昨天晚上的陰影還在林潯腦海裡，林潯用淩塵兩步的時間考慮了一下，鑒於他昨晚喝醉了，她就不計較了吧。
兩步以後淩塵跨到了林潯面前。
林潯仰著頭看他，一張臉被冷風吹的泛紅，看的淩塵喉嚨一緊。
“跑這兒幹什麼？”
林潯:“靜靜。”
淩塵笑了，然後陪她一起靠在欄杆上。
林潯突然轉頭問：“淩塵，你第一次拍戲的時候有人欺負你嗎？”
淩塵愣了一下，扭頭問：“怎麼，你要替我報仇？”
林潯：“別鬧，我說真的。”
淩塵正經想了一下，說：“我第一部戲就是男主角，怎麼被欺負？”
林潯：“……”
果然不該跟他談這個問題……
淩塵看著林潯翻的白眼兒，微微低頭湊到她耳邊。
“不過非要說的話還是有的，當年跟我搭戲的那個老妖婆每次吻戲都得拍十幾條，我是真覺得被欺負了。”
林潯腦袋裡迅速搜尋了一下淩塵的資訊，找到他的熒幕初秀，驚訝道:“林冰月？”
淩塵皺眉，似乎一臉不情願：“嗯。”
林潯一萬個白眼兒翻過，要是別人知道他把宅男為之瘋狂的性感女神說成老妖婆，估計得把他活颳了。
淩塵看著林潯又歸於沉默，突然把她拉了過來，問：“和柴韻楠談完了？”
林潯站穩，點頭：“嗯。”
“談的什麼？”
“沒什麼，就是跟她說了點兒基本問題。”
淩塵不作聲，一動不動的看著林潯，看的她後背發涼。
好一會兒，淩塵突然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說：“導演，不坦誠。”
林潯愣住，說：“你不懂。”
她話一出口，像是把淩塵逗笑了。
林潯沒理會他，他本來就不懂，一個從蜜罐裡長大的狂妄少年能懂什麼？
她這邊正為上帝的不公憤憤不平，沒注意到男人突然靠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