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陳媽媽放聲大喊，“你突然發什麼傻，上初中以前明明好學得很，這是為什麼？”
問到原因，陳媽媽突然想起了當初他提到同學要退學的事，“是不是學校其他的同學要退學了，你有樣學樣？你說，說啊，是不是被他們影響了？”
陳媽媽變得咄咄逼人，陳遂興驚呆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激動的媽媽。
“我……我……”
陳遂興大腦一片空白，除了偶爾吐出兩個主語，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陳媽媽卻認定了事實，她大罵道：“你腦子裡裝的什麼東西？人家殺人你要不要學？人家吃翔你要不要嚐嚐味道？”
“媽——”陳遂興抗議，“你在說什麼，有這樣類比的嗎？”
“怎麼沒有？人家退學就跟著退學，不就是別人幹什麼你就學什麼嗎？錯哪兒了？”
“我……”陳遂興腦子一熱，“我還不是為了你。”
為她？
陳媽媽一怔，隨即說：“真為媽媽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媽媽為了你都累病了，你是眼瞎還是心盲？”
陳遂興深吸一口氣，既然都把話說開了，他也不瞞著：“我當然知道，正因為這樣才會想要退學啊。不然呢，逼死你讓我去讀大學嗎？”
彷彿當頭一棒。
陳媽媽視線忽然模糊，頭暈目眩，她踉蹌了幾步，腳碰到椅子，一個無力，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為了她？
痛到了極致，陳媽媽已經哭不出來了，只有酸澀在胸腔中翻騰。
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
陳媽媽無力地罷罷手，無心再言……她虛弱地站起，跌跌撞撞，像只找不到燈塔的船，混混沌沌地走回房間。
陳遂興沒想到媽媽會有這麼大反應，但見她回去休息了，他也放心了。
可能過段時間，媽媽想明白了，就好了。
他現在先幫媽媽幹活吧，別再去刺激她了。
更何況，他退學就是為了幫媽媽幹活的，不能只動嘴皮子功夫。
等媽媽休息好了，見自己把一切家務打點妥當，說不定又會覺得很欣慰。
陳遂興挑著扁擔走了，只留下陳媽媽一個人在家裡。
陳媽媽本來就貧血，雖說在自己孃家休息了幾日，但身子還不算完全康復。只是家裡這些活她不幹誰幹，只好咬牙繼續。
這次被陳遂興打擊大了，她兩眼一黑，徹底沒了知覺。
等再醒來時，她完全不知自己置身何處，只覺得頭好痛。
整個人迷迷糊糊，只有耳邊還響起：“媽媽，我要退學。”
“媽媽，我都是為了你啊。”
“不然呢，難道讓我逼死你去讀大學？”
逼死她？
陳媽媽已經沒有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整個腦子只剩下這幾句話。
也就是說陳遂興怕逼死她，才不想繼續上學的？
那是不是她死了，陳遂興就會去上學了？
陳媽媽想事情想到頭昏腦漲，腦容量太小，她的頭快爆炸了。
真想一死了之，如果她死了能解決一切問題就好了。
好頭疼，長睡不醒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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