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黃老師疑惑的眼神，陳遂興解釋：“她是北京來的，黃老師沒見過她。”
“北京？”
略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黃老師又想到，估計是誰家親戚吧。
於是點點頭，便把注意力放在陳遂興身上。
“初中的功課怎麼樣？英語跟得上嗎？”黃老師關切之情流露，“你和縣城的人不同，小學沒學過英語的，就算一開始跟不上也別灰心。”
“老師放心，我跟得上。”陳遂興想起年初老師幫忙插秧的事，再次感謝，“黃老師，謝謝你當初幫我們家渡過難關，我媽媽上週累得住院了，要不是你平常施以援手……”
黃老師大吃一驚：“病了？沒聽說啊。”
“她已經沒事了。”
“這樣……”黃老師笑道，“你不用和我客氣，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陳遂興張開了嘴，話到喉嚨卻又硬生生嚥了下去，最後只對老師點點頭。
和黃老師分開以後，陳遂興帶著雲昭陽到教學樓後面的小花園處散步。
雲昭陽見陳遂興對黃老師的幫助不甚熱情，猜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也不再問。
黑色漸漸籠罩了一切房屋，樹影婆娑，風兒輕輕，吹拂著繞著花園散步的兩人的臉龐。
沉默了不知多長時間，直到聽見操場處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陳遂興才從回憶中抽回神思。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緒，說：“對不起，剛剛我在想別的事情。”
“不要緊。”
其實雲昭陽還想問他有什麼心事，思量再三，怕陳遂興不高興，還是沒有再說話。
陳遂興帶著雲昭陽準備往操場處走，雲昭陽著急了，是不是馬上就要分開了。
她咬緊嘴唇，快速想辦法，怎麼辦呢？
一步一步，離學校操場越來越近了，雲昭陽只是著急，卻想不到繼續留在陳遂興的理由。
此刻操場的人已經烏泱泱一大堆，雲昭陽放眼看過去，完全找不到家裡人在什麼位置。
本該就這麼離開的，但陳遂興也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問：“你坐哪裡？”
呃……
雲昭陽也想問呢。
見雲昭陽恨不得換上金晶火眼的樣子，陳遂興猜她應該是忘了。
“我陪你找找？”
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陳遂興想他應該幫幫她。
雲昭陽眼睛發亮，找到理由了。
她興奮地點頭：“嗯，你陪我找找吧，謝謝你。”
陳遂興一怔，找不到家裡人她似乎很高興。
帶著疑問，陳遂興陪雲昭陽走了一圈操場。
雲昭陽第一次這麼煎熬，既想快點找到家裡人，又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對了，昨天舞火龍的時候，我聽見鄉親們唱著什麼，聽不懂，但是反反覆覆地吼著，好像挺有意思的，那是在說什麼？”
早已習以為常，陳遂興愣是想不起舞龍時有什麼特殊。
過了一會兒，陳遂興問：“巡遊的時候嗎？嗯……山歌不唱憂愁多，大路不走草成窩。鋼刀不磨生黃鏽，胸膛不挺背要駝。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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