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個人，她懶得上山砍竹，把別人不要的籮筐回收拆了，重做接著賣呢。你已經算非常好的啦。”
陳媽媽嘴角抽抽，為毛她覺得智商遭到了碾壓：“回收籮筐再轉手賣，那能賣出去嗎？”
“當然不會原樣轉手啊，和你一樣，都是會加工的。把籮筐拆了，重新編制，或編成草鞋，或編成小一點的竹篩……雖然看得出是舊的，質量也一般，那賣便宜點唄，和你一樣嘛。
他沒有自己去砍竹，還省了煙熏火燎等步驟，賣便宜點自個兒也舒服，對不對？”
聽起來確實和自己差不多，這個道理陳媽媽沒想到啊。“你的意思是……”
光嫂翻了個白眼：“你要是心裡頭實在過意不去，就換個思維。
山上的竹子不值錢，但做成竹筐就有人來買了。”
同理一堆碎布扔在山裡沒人理，可見人家來買的不是碎布，是你的手藝。換言之，你賣的是手藝，不是垃圾碎布，所以沒問題。”
光嫂又說：“不過呢，我也給你個建議，不要賣太貴，對得起自己的手藝就好。以後生意做大了也要謙虛，不要到處吹自己的料子，那才叫撒謊。將來東窗事發，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陳媽媽點頭：“大嫂說的對，裙子我只賣十塊，披肩我賣……兩塊，你看怎麼樣？”
光嫂琢磨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做工有多費時費力，不好判斷，你自己衡量一下吧。定一個哪怕識破是免費碎布做的，也不至於惹人生氣的價格。”
“好難啊！”又要這樣，又要那樣，這要求也太高了。
光嫂一拍手，彷彿在陳媽媽耳邊響一記：“哎喲，就是儘量便宜一點唄。否則一樣的價錢，人家肯定去買大商場的名牌貨。至於他們，小价格買了大歡喜，還有什麼好說的。真要介意，自己上大商場買名牌貨去，咱伺候不起。”
就是這樣沒錯呀，陳媽媽算是完全安心了，她笑著向光嫂道謝。
“你們都好聰明啊，什麼都能想得到。”
要不怎麼說客家人是聰明有智慧的呢，寥寥幾句便把陳媽媽的心結解開了。
光嫂卻笑了：“我字都不認識幾個，你說我聰明？我倒是羨慕你，聽說你爺爺以前是中學校長，這是書香世家啊！”
“早落魄了，什麼書香世家，別笑掉人家大牙。不過今天這事，謝謝大嫂。”
陳媽媽從小沒有幹過什麼農活，跟著爺爺讀書長大的，如果不是文革原因，應該會上大學，留在城裡。她只會紙上談兵，今天要是沒有光嫂的提醒，陳媽媽是真的想不到那麼多。
光嫂不以為意，罷罷手：“小事，我啥力也沒出，就是動了動嘴皮子。”
說完，光嫂怕陳媽媽繼續客套，便回家了。
陳媽媽心定下來後，便著手工作，可是布料也真的用完了，只能去李律表哥家那邊撿回來。
但陳媽媽沒有任何代步工具，步行費時不少，沒辦法當天來回。
陳遂興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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