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節,真的是……”
林威覺得胸口有些發悶,無暇多考。
【我坐在他的身旁。從窗戶可以看見庭院裡。剛剛洗過的衣服白的耀眼。如果有風的話吹起衣服的話就可以看到被衣服檔住的井。這是個跟死無緣的早晨。
“還剩幾個小時?”
我看著外面問他。他沉默了一會。當沉默過後他告訴我他的生命還剩下多少秒。
“因為病原菌而死的話,能這麼準確的遵守時間麼?”
“這個~~誰又知道呢。”
他用著不怎麼感興趣的聲音回答到。我緊張的試著問他。
“……你不給我取名字是不是因為和不能繪畫不能創作音樂一樣。你不是不想給我取。是因為你取不了吧。”
他終於不再看著外面轉過頭看著我。
“我也能夠準確地知道自己的死亡時間。因為像我一樣的機器人是一開始就被設定好了停止活動的時間。然後,你也是……”
其實你並沒有被感染什麼病原菌。恐怕他也是以前看過別人拼過帆船所以他才會拼的吧。在人類全部滅亡的世界裡,只有他沒有死而生存至今。他看了我一會然後低下頭。白色的臉顯得很憂鬱。
“瞞了你這麼久,對不起……”】
“對不起。”他向她道歉。
他被製造出來是也為了埋葬一個人,他體味過死亡的感受,明白那是怎樣的滋味。
可惜在死亡來臨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將她製造出來。
至少,死亡到來之時,會有一個人一直握著他的手,緊緊抱住他,顯得不是那麼悲傷孤獨和恐懼。
至少,在死後有一個人會親手將他埋葬,在陽光之下,黃圖之上,在那白色的墓碑旁邊再立起一塊白色的石碑,葬在所愛之人身旁。
他偽裝成人類是希望她的痛苦能少一點。
他讓自己顯得平和又寧靜,盡可能有風度又有尊嚴地死去。
可再平靜,再寧和,再風度,再有尊嚴,終究還是要死去。
在死亡面前,我們都是孩子,被命運的巨擘碾壓,碎成齏粉。
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在這空寂的只有一個機器人的世間。
還剩下什麼呢?
【“謝謝你製造了我。”
非常自然的,將我想說的話透過嘴唇表現了出來。
“但是我也曾經恨過你。”
我的頭還放在他的胸前,所以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還是知道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