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月也是豪爽之人,聞言便弓腰俯身,伸出修長有力的十指認認真真為他磨墨。
良久後,墨水濃稠調和完畢,此時已可提筆蘸墨書信,冷星月揚袖用手背擦了擦額頭汗水,微笑對宮雨道:“宮兄請。”
“有勞星月了。”宮雨提筆蘸墨,落於白紙之上,只見其動筆如動劍,迅即淩厲,卻又連貫,一氣呵成。
“沒想到宮兄竟有這樣一手好字!”冷星月看著白紙間的黑字不由贊道。
“琴棋書畫以往也曾習過。”宮雨回道,心中卻想起了一些舊事。
冷星月知道他的往事,見狀打哈哈道:“想來定是沒有愛劍那般痴狂,否則現在劍閣門前定是成群排隊的向你來討墨寶!”
“人生能有一技登峰造極便足矣,其他的也只能放下了。”宮雨莞爾一笑,將白紙折疊好封於信封中,對一旁的下人道:“汝皆替某走一趟,將此信送於東海幫高俊之手。”
“是!”那下人恭敬接過,絲毫不驚詫宮雨要挑戰高俊之事,因為劍閣的人對宮雨的自信,便如同四幫對高俊的自信。
東海幫,高俊用過午飯,正要率人到群英會地盤挑戰,忽聞有人大叫道:“盟主,有人書信於您,要邀你一戰!”
高俊身旁的人聞言頓時叫嚷道:“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竟敢來挑戰盟主?”
“嘿,多半是想成名想瘋了,卻不知是來送死!
“不錯,哪裡的無名小子,先勝過俺們再說!”
高俊不理會眾人之言,看著報信之人饒有興趣道:“是何人送來的信?”高俊憑己度人,覺得對方若無幾分本事是不可能約戰自己的,畢竟他這些時日的戰績可不是擺設,這世上想出名的人雖多,但找死的傻子卻不可能多吧?
“稟盟主,是劍閣的宮雨!”
“宮雨?”
眾人的叫罵聲立時停下了不少,這些年宮雨雖然隱於劍閣極少出手,但他的事跡每個前來闖蕩連雲的男兒都會或多或少聽聞過,甚至不乏有人將他當做崇敬物件。
“這宮雨雖有幾分名頭,但咱們盟主是何等人物?那葉君臨,楊百斬、冷星月,一眾堂主哪個威震連雲響當當的人物,可還不都是敗在咱們盟主手下?他宮雨又算什麼?”稍作沉默便有人不服道。
“是呀,盟主縱橫連雲無敵,豈是他宮雨能比得了?”
“這宮雨不知死活招惹盟主,盟主我等不如召集兄弟們砸了他的劍閣?”
高俊皺眉沉思,他記得好像曾聽聞過此人,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忽聞一旁屬下的話,不由笑道:“宮雨既然敢來挑戰,某又豈懼於應戰?”說罷,他開啟信封抽出書信,看了看自語道:“明日,劍閣,酉時?”
“磨磨嘰嘰!”
高俊解下披風,折身向演武場中行去,他雖自負身手,卻也不會輕視對手,不修習劍法。
在高俊收到宮雨挑戰書後,這訊息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瞬息飛遍了整個連雲城,全城的人們無不對此事感到驚詫,紛紛議論著二人誰更勝一籌,更有甚者已經公開擺出了賭局,私下賭鬥者更比比皆是。一時間,連雲全城上下似乎都在期待著明日酉時二人的一戰。
次日,忽然下起濛濛細雨,不過這並不能熄滅連雲城人們的熱情。劍閣前不少人已圍在門前,等候著高俊,等候著酉時。
“讓開,讓開!”
東海幫的幫眾霸道的吼著擋在前的人們,眾人瞧見是東海幫的人,頓知高俊已經到來,連忙退散到兩旁為他讓出一條路來。
“盟主請。”一名東海幫幫眾殷勤的對高俊笑道。
高俊點了點頭走在最前,陳寶走在他的身後為他撐傘,其他人則跟在最後。隨著他們的前行,眾人騰出的道路又再次漸漸重合起來。
劍閣門前,一人恭敬的向高俊一拜,道:“見過高盟主。”
“原來是這裡……”高俊輕喃,很快他就將往事暫拋腦後,問道:“宮雨呢?”
“宮大師正在劍閣裡等候高盟主。”門前守著的那人回道,高俊聽罷邁步向裡行去,那人見狀連忙讓開,陳寶等人跟著要進去,那人卻將陳寶等人攔了下來。
“大膽,為何阻攔我等?”陳寶不悅道。
“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莫非是想害我們盟主?”東海幫其他人也怒視他道。
高俊聞言也轉身看向那人,那人連忙回道:“劍閣從不許旁人擅入,宮大師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吵鬧作亂,所以只許高盟主一人進,不過高盟主放心,裡面絕無陷阱,只有宮大師一人在等候。”
打量那人片刻,見他不似說謊,高俊自忖若不中毒,便是在裡面中計遭到圍攻,對方也必留不下他,是以淡淡一笑,看向陳寶等人道:“你們且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盟主!”陳寶卻是不放心,高俊卻擺擺手,對那人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