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到此為止吧。”張君蘭輕嘆道,她本想借請教之名一探高俊身手底細,可眼前情況卻是非對方一合之敵,根本就探不出什麼。
高俊方才只為了想要在張君蘭面前彰顯武力,故而一直沒有留手,眼下見她服輸,心中極是滿足,可是瞧見美人神情,頓時暗道一聲不好,連忙道:“張堂主劍法當真厲害,某差點招架不住。”
張君蘭聞言瞥了他一眼,道:“高長老是在笑話君蘭嗎?”
“某絕無此意!”
張君蘭搖頭道:“技不如人,縱使被人取笑也是應該,今日我總算是切身體會到‘人外有人’這句話了,只是想不到竟與高長老差距如此懸殊。”
得她稱贊,高俊甚是不好意思,露出少年人的羞澀模樣,期期艾艾不知說些什麼。
這時,忽聽張君蘭問道:“不知高長老師承何處?習得是什麼劍法?君蘭從未見過如此縹緲迅疾,毫無章法可言,卻又招招料敵於先的劍法。”
張君蘭此番探問頗為失禮,但她料定高俊年少,再加上對她極有好感,此時防備之心定是極為淡薄,故而鬥膽一問。
高俊聞言果然沒有露出絲毫不悅之色,想了想如實答道:“某沒有師門,至於劍法,都是某平時瞎練的罷了,哪有張堂主說的那般厲害?”
“嗯?”張君蘭美目微張,看向高俊見他神情不似作假,但卻還是難以相信,再次試探道:“高長老若是不方便說那便罷了,可莫要如此糊弄君蘭。”
“某說的都是真的!”怕她不信,高俊又解釋道:“你說的章法,某不太懂,臨陣對敵,不都是隨機而變,伺機直取要害的嗎?至於料敵於先……”
高俊話音一頓,揚了揚手中鐵劍,微笑道:“都是它告訴我的。”
“呵呵。”
見他如此糊弄人,張君蘭微微一笑,心中不以為意,暗忖待稍過幾日,讓我尋到破解之法,且教你好看!
思定,她也不再囉嗦,決定打發高俊離去,道:“待會堂中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君蘭怕是不能招待高長老,還請見諒。”
“無妨,那某便先告辭了。”高俊臉上失望之色一閃而逝請辭道。
這一切自然被張君蘭瞧入眼中,心中不屑,嘴上卻輕輕說道:“抱歉了,明日君蘭定備上一席上好的酒菜賠罪,高長老勿要忘來。”
“額,張堂主客氣了,能嘗到您親手所做的飯菜乃是俊之榮幸,豈有不來之理?”
“那就好。”
二人說著來到竹樓前,由張君蘭喚來田馨送他離去。
春江水樓,樓頂亭間,冷星月佩著一柄劍鞘金黃,劍柄處鑲著一顆明珠的寶劍,負手而立,仰頭望月。
今夜的月,特別的圓,十分的亮。
“公子。”
錢掌櫃走上來喚道,冷星月聞言未答,錢掌櫃見狀也不在意,忽然瞥見他腰間佩著的寶劍,頓時大吃一驚:“公子所佩之劍,可是那‘金光寶氣’?”
“正是。”
“公子是如何取來這劍的?”得到答案,錢掌櫃更加好奇問道。
無他,皆因這劍的主人是連雲城中另一位極具傳奇的人物——宮雨!
傳聞宮雨此人本姓南宮,乃南宮世家旁系子弟,幼時父母早亡,天資亦是尋常,故不受長輩關注。後因私自偷盜南宮世家武功絕學被發現,而被趕出家門,削去姓氏。從此易名宮雨行走江湖,機緣巧合下輾轉至連雲。
那時連雲還非是今時局面,乃是群雄並起之局,便是群英會也是才由草頭幫闖進連雲。當此諸幫爭霸之局,宮雨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劍法,做起中間打手買賣。今日幫甲對付乙,明日助丙對付甲,後日又為丁對付丙。
那段時間,宮雨戰績可謂卓著,數次擊殺堂主級別高手,使他不僅名聲大振,被譽為連雲江湖第一人,更是藉此賺了不少錢財,這才有了今日劍閣與他收藏的無數寶劍。
“自然是借來的。”稍作沉默冷星月答道。
“借來的?”錢掌櫃聞言有些驚訝,據他所知宮雨此人極為好劍,對劍甚是看重,只有在他每年舉辦的奕劍大會上才會送出一兩柄劍,而眼下的這柄金光寶氣正是他現在平日所佩之劍,又怎麼會隨便借出?
看著錢掌櫃的神色冷星月微笑道:“錢掌櫃莫不是以為是我搶奪、或是偷盜而來的?”
“公子說笑了,老夫只是有些想不到而已。”錢掌櫃含笑解釋道。
冷星月點點頭,道:“錢掌櫃應該曉得宮先生曾經是做什麼的吧?”
錢掌櫃道:“這個自然知道。”
冷星月看向手中金光寶氣劍,道:“此劍便是當年我與他一起剿滅升龍幫時贈與他的。”
錢掌櫃聽罷恍然大悟,道:“想不到竟還有此淵源,怪不得他肯借劍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