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
“我不是你媽。”
“媽媽,抱我。”
小啞說著夢話,不斷喊著“媽媽”,聽得江易額角抽搐:“都說了老子不是你媽!”
好像前兩個月在江家大宅,唐培藝有次夢囈,也這麼喊了,怎麼這家夥每次睡迷糊了,都把他當成媽媽?
他好歹是男人,再怎麼說也是爸爸啊!
江易掙脫不開,況且他剛走了兩步路,小啞就眉頭蹙起,表情慌亂,手腳不安分地亂揮著,讓他沒法安心走掉。
猶豫了一會兒,江易索性也平躺在了床上,任由唐培藝抱著摟著,全然不像平時那個有潔癖,壞脾氣的江少爺。
可能下一秒,這位“江媽媽”還會給自家寶寶唱兒歌,講睡前童話故事。
“對了,唐培藝,你媽媽呢?你的家人都去哪兒了?”江易很好奇,他覺著唐培藝待在那種地方,也許是有什麼苦衷?
“……”小啞不吱聲了,他將腦袋埋在江易的肩窩裡,面色平靜,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瞧他嘴角彎彎,幸福滿足的睡顏,江易緊鎖著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輕輕摸了一下他的頭發,也閉眼睡了。
一夜過後,江易蘇醒時,發現小啞早已醒來,而且他也化好妝,重新套上了另一件新的衣裙。
他睫毛濃密,紅唇誘人,雙眼眨動間,蕩出亮麗勾人的弧度,手上也塗了一層豔麗的大紅色指甲油。
小啞塗得很嫻熟,沒有不均勻,也沒溢位指甲邊緣,根本與那個笨手笨腳的唐培藝截然不同。
“唐培藝!”可江易一張口,依然這麼喊他。
“先生,我叫sarah。”
他此時面容有多漂亮,表情就有多冷漠。
江易愣了愣,開始懷疑昨晚的一切,會不會只是他的一場夢?
對於昨晚的事,小啞隻字未提,他看了眼桌上的鐘:“時間不早了,我該上班了。”
“不許去!”江易叫道。
“你想看我跳舞嗎?先生。”
“……”江易又是一怔,隨後不等他回應,小啞就主動牽起江易的手,帶他去了那一家娛樂會所。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小啞身上,站在舞臺中央的他,慢慢解下了衣釦,每一個神態和舉止都充滿誘惑,令人血脈賁張。
將薄薄的一層外套往觀眾席一扔,他又繞著鋼管轉了兩圈。腳尖點地,裙擺飛揚,小啞漂亮的舞鞋轉動著,修長的雙腿白得發光。
伴隨他身體每一次的扭動,都能引起全場尖叫,分明跳著如此羞恥不堪的舞蹈,他眼底的笑意卻始終縈繞不散,但笑意毫無溫度,分不清是喜是悲?
臺下的江易僵在了原地,他的神色複雜凝重,心頭更是百感交集。
此刻,他寧願自己七老八十,老眼昏花了,是他看錯了,也認錯了人。
臺上跳舞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和先前在學校操場上,腦後紮著小揪揪,一直轉圈,哈哈笑個不停的唐培藝完全不同,這個人是他,卻又不是他。
也許就像小啞親口所說,唐培藝死了,江易眼前的這個人是小啞,只是小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