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說什麼了?”回到房間,施天辰把白湛堵住,
白湛揚眉:“有意見?”
施天辰從齒縫裡擠出倆字:“哪敢。”
“快去洗吧,一身汗。”白湛把他往浴室攆,等衛生間的門關上後,他掏出手機回看今天錄的排戲影片,手機反應奇慢,好不容易開始播放了,一隻手從身後搭上來,是施天辰。
白湛皺眉:“你怎麼又出來了?”
“我發現你還真挺有兩下子的,深藏不露啊!”
“那你就乖乖聽話。”白湛繼續看手機。
“現在還不夠乖嗎?”施天辰壓低聲音,同時身體彎下來,嘴唇停在白湛的右耳附近。
手機太慢,白湛不捨得點暫停,只得一心二用,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點點頭:“還可以。”
“那獎勵一下。”
“獎勵什麼?”白湛冷不丁一扭頭,發現施天辰的嘴唇與自己的臉頰距離只有0.01公分,他的汗毛瞬間豎起來了,也顧不上照顧老爺手機了,他蹭的站起身。
施天辰指指自己的嘴唇,“這種情況通常要獎勵一個吻,喏,這。”他一步步朝白湛走近,裹夾著騰騰熱氣。
白湛退無可退,施天辰的臉越來越近。
他每一根頭發絲都豎起來了,他不是沒接過吻,他演過那麼多角色,談過那麼多場戀愛——但都只限於銀幕裡,如果不是導演要求,接吻他都會借位,像現在這種隨便說兩句話就要親一下,對不起,滾。
“不是去洗澡嗎?還在這耗什麼?”白湛頭靠上牆壁,展顏一笑。
施天辰盯著他,眼珠子慢慢亮了,他也展顏一笑:“好,那你等我!”
等你妹夫!
聽見衛生間裡水聲響起來,白湛飛快閃出房間。
白湛擦著一腦門子的冷汗,有點摸不準情況,前兩天問他還說不知道是直是彎呢,現在就這麼不挑食了?不是一見自己就煩嗎?不是把白湛當小碎催使喚嗎?現在突然這樣那樣,這和對自家的保姆臨時起意有什麼分別?有錢人都好這口?
難道是憋壞了?
很有可能。
加上來劇組這幾天,反正就白湛所瞭解的時間線裡,草草估算大少爺大概有兩周沒有性生活了,或許放在旁人身上不算個事,但是也許習慣夜夜笙歌的大少爺根本不能滿足於五指姑娘,所以就饑不擇食了。
影視基地往左拐,穿過一條小吃街,那邊有一小片酒吧聚集地,原來下戲之後劇組的人經常會過去喝一杯,貌似也有做那個營生的,要不去那給他找一個?
不行不行,他對這方面業務不熟,他看不準人,萬一叫來的是個嘴碎的,把事情捅出去怎麼辦?再說他也不知道施天辰有沒有什麼特殊愛好,萬一喜歡被這樣那樣……傳出去形象可就完了。
心裡雖然想著不行不行,但是腳步還是往酒吧街的方向去了,被熱鬧的街景一烘托,心情也歸於平靜,小巷盡頭是那片熟悉的燈影,招牌最小的那家“浪子”正是他曾經和圈裡人下戲後小酌一杯的定點餐吧,只不過每次他都是最後一個從後門直接鑽進包廂,他到的時候酒和菜都已上齊。
一步一步朝那團光影走去,白湛心裡逐漸泛起些許柔軟。
他現在不是許珮了,不用再藏著掖著小心翼翼了……那麼那個人,還在不在?
他的剋制力一向很強,但是避無可避的還是被施天辰勾起了一點旖念,重生前,他還是許珮時,曾有過一次,最接近於放縱,就是在浪子。
從正門走進去,找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白湛挑了最偏僻的角落坐下,這裡一向只做熟客的買賣,所以人不是很多,光線倒是夠暗,印象裡,調酒師總在百無聊賴的擦拭玻璃杯,白湛甚至懷疑他每次擦的都是同一只玻璃杯。
冰涼的酒滑過喉嚨,往事如煙塵掠過。
印象裡那人的五官面貌都已模糊,但他的名字卻深深刻在腦海,大概是七八年前吧,當時自己主演的電視劇正在熱播,叫《陌上桑》。
那人以溫柔口吻對他說:“嫋嫋城邊柳,青青陌上桑。我們很有緣哦,我叫城邊柳,許珮,很高興遇到你。”
見他認出自己,按照他謹小慎微的性子,應該第一時間否認,或是義正言辭的警告對方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但是當時他只是呆呆的問:“這是你的真名嗎?”
對方只是柔柔的笑,許珮從沒見過一個男人能把陽剛與俊美結合得那麼好,即使在圈裡也沒有,昏暗的光線和恰到好處的酒精形成絕妙的氣氛,不知怎的,他就被吻了,對方的吻和他的笑一樣,輕輕柔柔。
那時的許珮已經在躥紅的路上,見過的或標緻或俊秀的美人無數,卻被這個輕柔的吻逗得像個初嘗禁果的少年人,他暈淘淘的注視著對方,心裡卻在鼓譟,像一個閥門被撥開了,只輕輕一下,洩出的卻是再也關不住的巨海洪流。
“我的祖宗哎,你還問人家是不是真名?這明顯是個‘少爺’啊,你少跟他說幾句吧,萬一被拍下來就不好了!”
後來是他的助理及時出現,被帶離時他忍不住回頭望一眼,城邊柳坐在原來位置沒有動,仍舊柔柔的對他微笑,用口型對他說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