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哭完,身體正是缺水的時候。
溫璨接過來,一口氣喝完,又順理成章地遞回去。
宋清闌就繼續給她倒。
這麼一來一往,直到溫璨不再把水杯遞給他,而是往茶幾上輕輕一放。
宋清闌鬆了口氣,隔了她幾米遠,也在沙發上坐下。他抬起眼睫望過去,見溫璨還是死氣沉沉,不禁有點頭疼。
以後必須得把這筆帳跟她前男友算回來。
他撇嘴輕笑,盡量讓氛圍變得輕松,低聲一句:“你這眼淚是攢了多久?”
溫璨是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其實已經舒服很多,但還是覺得累。她眼巴巴地朝宋清闌瞧過去,嗓子本來完全啞了,剛剛猛喝幾杯水,又稍微好點。
“不知道,反正很久了。”溫璨支吾道。
她知道宋清闌指的是硌在她心裡的這件事。
雖然溫璨周邊所有知情的朋友基本上都認為她已經走出來了,但那只是她想讓她們看到的。
她和喻衡分手的原因,連父母都是撒謊騙過去的,沒敢讓他們知曉實情,怕他們遠在南霖還要為她牽腸掛肚。
而且本來只是個情感糾紛,溫璨起初以為算不上什麼大事,也覺得沒有多說的必要。
溫懷仁和許念慈,包括溫思邈,自然也不知道喻衡都對她做過什麼。
“沒跟你家人提過?”宋清闌問。
憋了這麼久,看樣子是沒和什麼人傾訴過。
他是聰明人,溫璨一直知道,所以也沒有對他的猜測很大驚小怪。溫璨搖頭,臉貼著懷裡的抱枕,側著頭看宋清闌:“沒有。我基本不和親近的人說這些,都是一筆帶過,怕他們擔心。”
“意思是和我不親近?”宋清闌淺勾著唇。
“不一樣——”溫璨下意識反駁,又越說越沒底氣,“你又曲解我的意思……”
換來男人喉嚨裡溢位的極低的幾聲笑。
那聲音似羽毛在她心上輕撓,讓她羞赧,卻難以移開目光。
溫璨少見的沒有瞪回去,而是意外乖順,直勾勾地瞧著他。
“逞強有什麼不好。”宋清闌忽然又說,“說明你本身就有強勁的實力,才會想要這麼做。”
“你是勇敢的人。”
溫璨一愣。
從小到大她都是很執著的人,認定了什麼事,即使特別困難,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身邊人就總是和她講,讓她別那麼逞強,什麼事都攬自己一個人身上。她聽得多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但還是我行我素,遇到什麼事,還是更偏向獨立解決。
所以偶爾會吃不少苦頭,碰不少壁,也會遇見一些糟心事,悶在心裡。
“但也別覺得低頭就是丟臉,就是不夠成熟。”宋清闌淡聲說。
“愛你的人,永遠把你當個小孩。”
所以別怕讓他們擔心。
他們會想接納你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