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他霎時間打斷,冷淡的眉眼低垂著,駕著車往前開。
溫璨被他這冷冰冰的語氣凍住,忽然感到莫名的委屈,但面上卻不顯,奈何氣勢已經弱了好幾截,吸了下鼻子悶悶說:“……我就是想說,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宋清闌沒反應。
“我不回你的話,那是我覺得有點尷尬,而且我一下沒想好要說什麼,你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生氣了?”
他突然開口,溫璨猝不及防。
“那你為什麼那樣看我……”她說著,彷彿受到什麼天大的不公,“剛才還那樣跟我講話。”
宋清闌是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似嘆非嘆:“我哪樣了?”
“溫璨,我沒有生氣,更不會不理你。”他頓了頓,補充說。
溫璨噤聲不語,兩片唇瓣抿得緊緊的。
……明明爬山那會兒還突然走了不理人來著。
好似能知曉她心裡在想什麼,宋清闌在間隙裡側頭瞧她一眼,不由輕笑:“上次是我不對。”
“你不開心,所以我不會了。”
聞言,溫璨有一瞬的失神。
心也隨著他的話細微輕顫,而後,又像是被一隻大手溫柔地撫過,抹去所有猜忌的不安。
“我是特地去找你的。”溫璨的嗓音緩慢地響在空寂的車廂中。
宋清闌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都縮緊一下。
他們都知道,她在說的是什麼。
“……很久沒見了,我們都很忙。好不容易在遊樂場遇到,不想就這麼錯過了。”溫璨從來沒如此坦誠過,即便說的時候還是臉隱隱發燙,但還是堅持說完,“所以,知道你在摩天輪那邊,我就來找你了。”
該說的話一下子全都說完了,溫璨覺得自己也只能講到這兒了,再多下去,她真怕宋清闌突然表白。
因為對於現在的她來說,答案一定是拒絕。
……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渣女,所以還是就維持著表象就好,誰也不要再進一步了。
好在,宋清闌如她所願,一直到他們並肩走到樓層的廊道中,即將分開時,他都沒有再多說一句。
只是低頭和她告別時,眼底晦暗不明,細碎的光亮全數掩埋在了黑暗裡。
回憶便到此結束,溫璨在床上翻了個身,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
另一頭,宋清闌回到家後,才發現原來身體一直是繃著的,無比僵硬。
活動著腕關節,他站在餐桌前倒了杯水,仰著頭灌進喉中,濕潤了幹澀的嗓子。
今晚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麼微妙和不真實。
溫璨的話曖昧不清,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他依然覺得是懸浮在空中的,很難觸碰到踏實的地面。
宋清闌走向衛生間,冷水撲在臉上,昏沉的意識才變得清明,他得以開始進行思考。
抬起頭,對上了鏡中的自己,琥珀色的眼瞳。